洪漾指着这张桌子说:“反正现在看来,整个副本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张桌子没跑了吧!”
蒋书阅:“是,就是这张桌子太‘干净’了,我们什么东西都找不到,我完全想不出来这张桌子和怪物发生器能有什么关联……”
苗乡:“诶你们说,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副本要让我们在桌子上刻字啊?就是,祂想给我们这组拉动进度条的能力这个我理解,但为什么非得是这种表现形式?好奇怪啊,我刚才一直想不通!”
陆重年伸出手,手掌轻轻抚过桌面。
就如同之前几次触碰一样,他触摸到的是一片粗糙,掌心下的,是于十几年岁月中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划痕。
他开口道:“‘一生倒有半生,总是在清理一张桌子’,这句话是诗人隐地写的,席慕蓉借这句话写过一首诗。”
大家看向他。
陆重年回忆了一下,不疾不徐将这首诗背了下来。
“一生倒有半生,总是在清理一张桌子
总以为,只要窗明几净
生命就可以重新开始
于是,不断舍弃那些被忽略了的留言
不断撕毁那些无法完成的诗篇
不断渭叹,不断发生暗暗的惊呼
原来昨日的记忆是那样光华灿烂
却被零乱地堆叠在抽屉最后最深处
……”[注]
男生的嗓音如清泉一般充满凉意。
随着他的轻念,大家在这秋夜里因为急躁和死亡步步紧逼的危机感而产生的心浮气躁逐渐消退,头脑重新冷静下来。
陆重年念完整首诗,停顿了片刻,才道:“对这句话,这首诗要怎么理解,每个人可能会有各自的想法和偏差,但现在非常明确的一点是,在这个副本里,‘整理桌面’可以让我们的‘过去’重来,我们在桌面上刻下的不同位置的字代表了我们不同的‘人生阶段’。”
“我认为‘想要让一切从头开始’至少是老杨曾经有过的念头,这个念头被副本捕捉到了,我们才会遇到现在这个副本。”
“而这张桌面上留下的划痕,可能就和我们在游戏开始前被副本要求刻下的文字一样,代表的或许都是‘在岁月里留下的无法被抹平的痕迹’——”
陆重年的双手按在这张光秃秃的桌面上。
“这些痕迹代表的是无法被改变的过去,人的一生无法倒行,这是每个人类注定的结果,也是老杨最终的结果。”
然而很显然,就如之前他们所讨论的那样,副本恶意扭曲了这一点。
祂给予了他们“人生倒行”的能力,给他们设定的结果却全都是死亡,似乎只为证明人类只会失败。
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陆重年眸光微转:“总而言之,如果这一切都是围绕我猜测的这些内容展开的话,那我觉得最关键的线索可能就在老杨这张桌面上留下的痕迹里,这些痕迹是这张桌子唯一留下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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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三人齐齐将目光投向桌面上那些划痕——
蒋书阅有些脑袋打结:“可这些痕迹……明显都是磕磕碰碰的时候留下的吧?”
全都细碎的点状、线状划痕,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啊。
“说起来,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件事,”洪漾这时候道,“我们最开始在那个白色空间里刻字的那四张桌子,是我们现在在用的那四张桌子吗?”
苗乡和蒋书阅愣住。
洪漾拧着眉头:“我怎么想都觉得应该就是那四张桌子吧?那当时另外两组玩家在桌面上刻下的字为什么会没了?副本为什么要把那些字抹除掉?”
苗乡努力思考:“为了……给我们增加难度?为了……不让我们第一时间发现还有其他两组玩家在这个副本里,他们的生命进度条可以分开拉动??”
这些是都可以解释,但是——
洪漾嘟哝道:“只是为了这样?”
“我只是在想,如果副本抹掉那些文字并不仅仅是为了这样,而是为了更大范围地‘隐藏信息’,那么老杨的这张桌子上,会不会也有痕迹被隐藏了?”
苗乡和蒋书阅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