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移开大腿,他跪坐起来,面无表情和张湛对视。
张湛瞳孔细细颤着,好像下雨天的湖面,一圈圈的涟漪,还蒙着蒙蒙的雾,就这么看着他。
许言俞下颔不自然的酸疼,脑子都烧成浆糊了,被看得没一点办法。
这种情况怎么办啊。
自己要为了和他攀比也……有点反应吗?但这也太奇怪了吧,今天明明这么温馨,一定要转这么奇怪的赛道吗?
而且张湛这崽种怎么回事啊?!这是合理的吗?!
现在要说什么才不显得像临阵脱逃,看上去输得不那么难看?
但cpu彻底烧坏了,他想不出一点。下意识起身,稀里糊涂踩上拖鞋:“叔叔阿姨还在外面,我去和他们一起看春晚。”
张湛没说话。
但他听到张湛格外沉重的呼吸声。
踩着拖鞋迷迷瞪瞪往外走,推开门的前一刻意识到什么,摸摸自己的嘴唇,又担心刚刚亲肿了等会儿下去会被看出来。
“算了太晚了还是睡觉吧。”
转身回到大床另一边,才发现自己的拖鞋还在床边。那自己脚上的这双?
是张湛的。
许言俞只当不知道,坐回床上摸到自己的手机,心不在焉随便刷着,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热的。
不能想了,再想万一真有反应,就更奇怪了。
他紧急转移注意力,掀开被子躺到被窝里,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整理好被子,又觉得脑袋下有点硌。
他蹙眉伸手去摸,摸到枕头底下厚重硬实像砖头的东西。
他拿了一下,没拿动。掀开枕头再看,发现是个红包。
不是常见的纸红包,是暗红色布包,上面绣着新一年的生肖,还挂着精致的流苏穗子。包里塞得满满的,铺在床上有半个枕头那么大。
他是想今天先不和张湛说话,让张湛自生自灭,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的。
但摸着这么厚的红包,想到刚刚来整理被褥的杨访,他把红包递过去,说:“阿姨给的红包。”
开口说了话才发现自己声音多哑。
床那边,张湛终于动了。
许言俞呼吸一窒,只看着天花板上的电灯,但余光却忍不住往张湛那边飘。
张湛没接他递过去的红包,而是在自己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个一模一样的红包。
“放枕头下压岁,保平安。”
许言俞发现张湛声音也不遑多让的哑,带着浓浓的他不想懂但显而易见的欲。
“……”
“太多了。姥姥已经给很多了,这个不能收。”
“收着吧,她们也都很喜欢你。”
张湛也躺下,侧身看许言俞。
许言俞把比板砖还沉的红包放到一边,心猿意马:“姥姥……之前见过我?”
张湛:“……”
“嗯。”
许言俞深吸一口气,问:“你初二下学期末腿上受过伤?”
“嗯。”
“严重吗?怎么伤到的?”
“不严重,被车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