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有没有听你爹提起过什么?”老支书闭起双眼,嘴里却继续问着中年人。
中年人摆头否认着,要是他爹提过,他自然会放在心里时时记挂,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将记忆的指针移会十四年前,老支书终于想起了,在何时何地,听过老何,也就是小何的父亲提过相关的事。
“纪队长,我想起来了。十四年前的乡镇大会,我们几个老头子喝酒,就我们几个。”老支书还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几个老家伙,“还有老何,我们开完会之后去吃酒,老何好像依稀提过,他那山头里,有一家人很长时间都没出现过,他还特意去瞧了瞧,门上挂了锁,他就以为是这家人从山里搬走,换了住处。老何还骂这家人不懂得报恩,养了群白眼狼,走也不知道打声招呼。是不是,你们还记得不。”
老支书左侧的老人也想了起来,兴奋的说道:“老刘,好像有这么回事,你说的还真不错。”
“我也想起来了。”
“是这么回事,老何当时骂骂咧咧好久呢,你不是还教育他说,我们做村支书的,就不能求回报。”
“……”
“是啊,是这么回事。”老支书眼神变得悠远起来,那时是多么快活,不必受着躯体所累,浑身充满干劲,老了,都已经是这黄土埋半截的人了。“纪队,你看这像不像是您要找的人。”
纪政阳并未急着回答,而是低头细细思忖其中的节点,“老支书,那大约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家里挂上锁,很有可能是谢诚四人犯完事之后,给院里打扫干净,关紧房门制造成住家自行离去的假象。
“约莫,就是就是十五年前的九十月份的事吧,当年大会就是十月份召开的,老何说他前不久才去家里瞧过,没人。”
这就对上了,十五年前,王桂婷也说这事件是十五年前暑假的末端发生的。纪政阳心下有了判断,如果估计的没错,只要找到这家人,就能够找到当年的尸体。
“老支书,您知道这家人的住址在哪儿吗?”
老支书面露难色,“纪队长,当年我们这也是喝酒聊天时说起,并没有聊的特别细致,您要是想找到这地址,可能还必须得去找老何问问清楚。”
纪政阳转而看向中年人,中年人见纪政阳看了过来,爽快的点头答应道:“没问题,我爹只是身子骨不怎么好,但是脑袋还是灵光的,我带您去找。”
“那就多谢了,时间紧张,我们这就出发吧。”纪政阳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村支书们躬身道:“今天的事有劳各位跑上这么一趟了,我替死去受害者们谢谢各位。”
老支书撑着拐杖,勉强站起身来,直视着纪政阳,“好孩子,为人民服务是我们这几把老骨头该做的,你用不着道谢。倒是你,有心了。”老支书并不是与社会脱节的人,昨天发生在成都的事他也从网上了解到了,心里也清楚眼下这个节点,成都市的刑侦队长专程跑到泸州来一定和该案有关,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见过不少公职人员滥用职权做些违法牟利的肮脏事,也见过父母官丝毫不在意老百姓的生活,还见过当刑侦队长的整天浑噩度日,不专心破案。能亲眼见到纪政阳这般为了些许线索不辞辛劳的年轻人。老支书心里很欣慰。既然还能发挥些余热,老支书自然不会推脱。?
“走吧,纪队长,我陪您走一趟。建材厂里有不少老人我还认识,您能用的着我这把老骨头。”
纪政阳有些错愕,没有料到,老支书这七十多岁的年纪,还愿意进这寒意侵人,冷风凛冽的山里查找当年的真相,山里不比城镇,纪政阳他们就是再尽心也很难照料周全。然而这样的话语,从老支书嘴里传出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一丝刻意,没有一丝作秀,纪政阳竟然说不出丝毫拒绝的话语。
同样的,他不得不承认,有老支书在,当地有很多的事情,自然就顺畅的多,也不用他两眼一抹黑的扎进山里,满山的乱找。
冯悦从背后一把揽上纪政阳的肩头,笑着调侃道:“怎么,我的纪队长,傻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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