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颜方毓注意到门口动静,从茶炊中抬起头来。
薄雾笼着一双星眸,那人的唇角冲容秋弯了弯。
“回来了?”
颜方毓未语便带三分笑意,疏朗说道:“你赶得正巧,这壶茶就快烹好了。”
霎时间,容秋的心口也像小灶上的茶水一样,“咕噜咕噜”接连翻滚起来。
现下里的小兔子还不知道,很多人族对相守一生之人的渴盼,多可以总结为夜晚归家时有留灯,有热饭,有一张盈盈笑脸。
但他此时得到这些,一种无可比拟的愉悦感随着心底的小泡泡一起翻了出来,撑得他心口发涨。
无论是肚子里假孕的灵团,还是不知道在未来何处的小兔崽,此时此刻都被容秋抛之脑后。
好像一切算计、欺骗的目的已然不再重要。
时光仅停留在此刻,他便已是非常满足的了。
对于一只小兔子来说,他会的字眼已经很难描述当下的想法。
唯有更加直白的肢体接触,才能表达自己激动难耐的心情。
容秋下意识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朝颜方毓扑了过去。
“颜哥哥——!”
颜方毓就平平常常打着扇子煮着茶,也不知怎么招了一只热情似火的小兔子。
容秋本就跃得远,此刻更是超常发挥,中间连蹬地借力都没有,直接从门口一个猛子扎到了颜方毓面前。
不过后者毕竟已被扑了数次,已颇有了手感。
眼见俊俏的小郎君就要投怀入抱,宛若一记流星锤想把他锤进身后的墙里,颜方毓不慌不忙抬起手臂,玉骨扇扇端虚虚一点,正正抵住容秋的额头。
小兔子只觉得一股轻柔的力道将他裹了起来,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决一般,在半空中定住了。
两人一飞一坐、一高一矮,四目相对,容秋的脑袋离颜方毓的脸只有一尺的距离。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仿佛术法将他的气息也一并定在胸肺里。
还未等容秋反应过来,颜方毓扇子一转,那股包裹着他的柔和力道又托着他的身体,把容秋移坐在炕几对面。
“小心,一锅好茶洒了可惜。”颜方毓徐徐说道。
被大挪活兔的容秋还有点晕晕乎乎,闻言下意识道:“对不起。”
颜方毓眯起眼睛笑了。
“这是你带回来的?”
颜方毓将忘在门口的食盒飘了过来,令一碟碟糕点花果依次飞出,摆在两人间的小几上:“嗯,不错不错,佐茶正好。”
见自己特地给颜方毓带的食盒被对方亲手拿过来,容秋本来还有点赧然,但听他这么夸奖,又一下子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