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裴怀恩也是被问得多了,习惯了,当即便不假思索地答道:“厉统领别打趣下官,下官昨夜与小杨大人在一起,又哪里能劳动那位大人相送呢。”
厉戎闻言呆了一呆,估计是早起还困着,没看清裴怀恩正给他使眼色,立刻脱口而出道:“咦?不对吧,我昨儿晚上看小杨大人喝醉了,蹲在路边烧纸,身边可没别人啊,最后还是靠我把他背回去的呢。”
裴怀恩被厉戎驳了个没脸,谎话当场被拆穿,暗自咬了咬牙。
厉戎,你这莽撞的匹夫,到底懂不懂看脸色?
说话间,宫门口陆陆续续地来了更多人,站在裴怀恩身旁的文道左右看了看,脸还是冷着,但很识趣地保持了沉默,没再接厉戎的话。
其实文道这阵子隔三差五就去拜访裴怀恩,也是因为看重裴怀恩这个人,认为裴怀恩学识好,性子也好,不想裴怀恩年纪轻轻就入了歧途。
众所周知厉戎是个大嘴巴,其实力之深,能和在锦衣卫任职的孟青山并称京都两大漏斗。
文道私下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挺微不足道的小爱好,那便是看禁书。
但禁书上通常都写的什么呀?诸如断袖分桃,桃色艳事等等,那都是屡见不鲜的。
再加上厉戎无意中的透露,文道自觉心思敏锐,唯恐这容小公子一时天真,就被人骗了。
毕竟能做到天子近卫的人,肯定都是有点脑子的吧?对吧?
那这样一来,站在文道的角度看,假如那位叫玄鹄的大人对“容祁”有意思,并且多次示好,这“容祁”如今不过才弱冠,又无妻无子的,又怎能抵挡得住。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京中断袖的多了,但大多都只是玩玩,年纪到了该娶妻的娶妻,该生孩子的生孩子,就连那位频频对容祁示好的大人,平日也没少逛楼子,据说身边还有个叫小桃红的花魁做姘头,实际逍遥着呢。
反观容祁这边,不成亲不相看还不养外室,连楼子也不逛,整天过得像个和尚似的,也没见他特别亲近哪个女人……估计是真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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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这事吧,最怕想玩玩的碰见了真的,文道左思右想,觉着这容祁和他好歹是同僚,又是同年考上的科举,他就算是为了日行一善,也得拉人一把。
否则以后事情闹大了,他这可怜的同僚满腔真心,又哪里会是那位大人的对手?
……不得不说文道这脑袋长得挺别致,所思所想都合乎逻辑,但他以后还是别想了,否则一旦说出来,不晓得要被多少人吊起来抽。
“……”
越想脸色越不好,文道对此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只觉得这届状元和探花都太愁人了,他好不容易才交到俩好友,结果一个是呆子,一个是断袖,加起来比他老爹文柏那个直肠子还难带,天天让他头疼。
只可惜裴怀恩是个凡人,看不透文道心里怎么想。
裴怀恩扭头看文道脸色铁青,只以为文道是生气自己被骗了,连忙继续和他赔罪,权当是哄小孩儿玩。
“文郎中,你不要发怒,我今夜一定等你来,听你谈正事。”裴怀恩对文道微微笑,“况且我也没骗你,我昨夜喝的烂醉,确实宿在春风如意楼,竟不知小杨大人夜半离开了……我还以为他是今早才走的呢。”
文道:“……”
唉,对,你就继续往下编吧,谁家宿醉起来精神能像你这么好?
但有些话并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文道虽有心提醒,却也明白现在不是好时机,只得把到嘴的话咽下。
宫门就快开了,朝臣们或骑马或乘车,都已接连赶来了此处,并且不再彼此攀谈,自觉在宫门口自觉站成了两列。
文道的位置离裴怀恩有点远,他不放心地往前去,回头看裴怀恩又对他笑,笑容温温和和的,一看就没什么心眼子,没忍住叹声气。
唉,罢了,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重,大不了以后多去他家里坐坐,缠着不许他晚上出门就成了,料想那位大人也不是什么长情的,等兴趣一过,就不会再打这个小探花的主意了。
与此同时的宫城内,玄鹄收刀入鞘,跟在李熙身后没来由地打喷嚏。
“奇了怪了,我身体一向很好啊。”玄鹄咂着嘴摸鼻尖,直觉后脖颈一阵阵的发凉,“……这不应该啊,我都多少年没得风寒了。”
第203章战争
这几日的早朝没新意,左右还是为了那些事在吵。
这也要钱,那也要钱,除了户部以外的另外五部都要钱,只有户部在哭穷。
诸如赈灾,水利等等事项需要钱,李熙还能理解。
但也有个别不长眼的,想拍马屁却拍到马蹄子,竟然向李熙建议重修宫殿,扩建行宫,结果不出意料挨了李熙一顿骂。
李熙最近已经停药了,虽然还是怕冷,但夜里不会再难受。他连骂人都比从前更中气十足了,每天都骂哭好几个。
裴怀恩闲时听人感慨,大臣们聚在一起,都说自己从前看走了眼。
原本以为李熙性子好,等他登基以后,大家就都有福了,结果千挑万选,却选出来个办事最粗鲁,骂人最难听的——比当年的晋王骂人还难听呢。
不过想想也是,晋王当年虽带兵,却长居京都,哪像李熙这种野崽子,看着文文弱弱的,实际却是真的吃着沙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