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哥哥的好吗,那时候我想,是这样的。我真的很依赖他,没有人向哥哥这样对我再好了。
但有那么几次,求着哥哥带着我去游乐场。我想玩过山车,哥哥不许我坐,他说很危险,8岁很危险,18岁还很危险。
没办法,我只能去玩儿太空飞船和旋转木马。
可哥哥又嫌弃这些太幼稚,他不肯陪我一起。
但对待像游泳、骑自行车这些我怎么都学不好的事,哥哥逼迫我学的态度又非常强硬。
可能在哥哥眼里,我对世界孤陋寡闻又喜怒无常,有用的事不做,没用的事偏偏要去尝试一番。
我有时候甚至会蹲着和狗自言自语,吃到好吃的路边摊时满嘴都是辣油,他过生日,用奶油在他脸上瞎抹。
他只是看着,沉默,像在对着我幼稚无厘头的行为演默剧。
或许是因为他也是半路而来的哥哥。
我对他的感情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变质腐朽,恶毒的背德诅咒降临在我的身上。
可这个世界,如果凭借哥哥那样的理智刻板,去按部就班养育妹妹成人来领会是个喜剧,凭我这样对他的阴暗感情来领会便是个悲剧。
……
15岁的时候,我唯一独自出过远门,悄悄瞒着哥哥去妈妈的墓地给她打扫。当我站在山顶停留,忍不住眺望远方,我深呼吸,那是象征自由的泥土芬芳气息。
我看见汹涌的红霞正在缓缓降落,直到没入了地平线。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山顶的夕阳是那么壮阔。
于是,我忍不住拍下落日余晖的照片,拿给哥哥看。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表示之后出门一定要他陪着。
我有时也不知道到底是哥哥真的想陪我,还是他的潜意识里觉得他应该陪我。
或许我只是他用来治愈童年情感缺失的一种工具。」
水央写到这里,又把这句话划掉。台灯下,她神情专注,眼皮很少眨动,又继续握笔写着。
「也许不是吧,哥哥或许也在挣扎。
他养的娜莉就是这样,我知道不能把自己等同于狗,但在哥哥眼里,我有时候也挺像娜莉一样讨他喜欢的。
在他面前,我的兴致总是很高昂,情绪和他那种死板沉沉完全不同,我过度敏感又过分活跃。
那种对他极亲热又极依赖的态度应当使他想起了那只被他父亲踢死的宠物狗,他绝对很怀念有生灵陪伴在他身边的滋味。
哥哥从国外回来后,我对他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的想念终于落到了实处。
我一开始觉得我好像娜莉,我甚至在心里也在驯服自己,只要我表现得足够乖巧,他也会像对待娜莉一样对我念念不忘。
可我并不是狗,因为娜莉没有成熟的思想,它只是一只爱吃火腿的低智商犬科动物。
我并不是要抬高自己,因为万物平等,只是我并不像娜莉一样的温顺驯良,我有着思想和表情。
我开始向哥哥表达我的不满,可他不听,就像娜莉总是爱偷溜出去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