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他依稀听见有人在他的耳边大声的喊着些什么。
那声音似是离得很远,又有那么几刻似是靠的很近,声线时高时低,陌生中夹杂着一些熟悉的感觉。
意识未回感觉先走,这种状态教人如烹油锅般的煎熬,盛欢努力想要睁开双眼,但是眼皮异常沉重,像是灌了胶,事实不仅是眼皮,还有身体的其他部位,他都失去了掌控权。
有那么几个瞬间,盛欢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直到一点刺痛落在他的脖颈处。
而后,像是被大力拽出水面,盛欢猛地寻获了呼吸,他感觉有人正紧紧的攀着他的肩膀,边摇晃边迫切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说不出话。
“开心哥哥!!!开心哥哥你不要死啊!!!”平儿见状“汪”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床单上。
盛欢复又用力睁眼,视线里尽是重影。
重影的尽头又汇聚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如同教堂中高悬着的巍峨圣像,轮廓都散发着柔和的微光,盛欢不由自主的抬起手,反握住对方紧绷的坚硬臂膀,喃声道:“顾。。。。。。”
“我在。”仿佛不舍他多说一个字,顾沨止急切的抢白,“开心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打翻的空药瓶,散落在外的药片所剩无几,世界上不乏大量吞噬艾司唑仑的求死之人,若非方才平儿熟门熟路的推门进盛世网咖找盛欢,半天没有寻到盛欢的影子,呼喊也得不到回应,他们不得已上楼破门而入,也许此刻盛欢早已在无人发现的境地中深度昏迷直至断气,这个事实足教他的心如同被绑了重石般坠下去千百次。
“我还好。。。。。。你放手先。”盛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被顾沨止捏的有点儿疼,遂挣扎了一下。
顾沨止却半点要撒手的意思也无,宛若稍稍撤一分力道,盛欢就会连人带魂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盛欢抵着他的动作若隔靴搔痒,岿然不动,反教对方一向气定神闲的俊容隐隐发青。
“开心哥哥你为什么要自杀呀!”平儿在一旁扯着个嗓子乱叫。
“谁自杀了?”盛欢扭头看他,满面茫然:“我才没有——”
“你有你有!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平儿气呼呼的嚷嚷道:“吃很多很多的药片,然后就像睡美人一样死过去啦!”
盛欢:“。。。。。。”
他下意识的要抬手扶额。
颈部肌肉一阵抽痛,盛欢骤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哑声痛苦道:“我怎么搞的。。。。。。”
“长腿哥哥给你打针啦!”平儿。
“打针?”盛欢错愕。
“阻断剂,能阻断大部分药物的吸收。”顾沨止低声说:“我恰好身上带了一支。”
盛欢呆了呆。
他这才发现顾沨止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这个他口中的“不省油的灯”在医院面对那么多荷枪实弹的盗匪都没有皱一下眉头,此刻却连呼吸音都是粗粝而紊乱的。
竟然。。。。。。那么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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