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后来拿着单子去护士站输液的人,穿着跟我一样的衣服,戴着口罩和帽子,身形与我无异,却不是我。
是阿静。
叶诚身子微微往后仰,轻叹一声:「今后有什么打算?」
「哪方面?」
今朝被查处了,我以为他在问我工作的打算。
可显然不是,叶诚抿了抿唇,道:「代嫣,你今年三十了吧。」
「嗯。」
「有没有想过,结婚。」
「没有。」
「……那你要找工作吗,可以来我们事务所。」
「不必了叶律师,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
「无可奉告。」
离开淮城之前,我见了姜晴一面。
她精神状态很好,笑着跟我告别:「一路顺风。」
「安顿好一切,等你出狱,我来接你。」
「好。」
……
我开车走了,一路前行,风和日丽。
车后座有一幅最新画作——
一只断了翅膀的雁,被同伴托举,在乌云压顶的雷霆下,飞向前方透过一丝光亮的青天。
这幅画还未命名,但它将出现在沪城的国际画展。
是海上画派名家吴老先生向我预定的。
我跟他是网友,其实未曾见过面,但近些年提供给他过好几幅画。
落笔是烬燃,一个不知名的新派画家。
这一次,他约我见面。
车子过了收费站,又过了原野荒原。
路上听的依旧是大悲咒。
经文教人念佛忆佛,迷途知返。
然众生痴迷,从无人能广大圆满。
因为救赎从来不在神佛。
世间疾苦,也要砥砺前行。
如那年周烬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我走进去,双手插兜,在背后冲我喊了一句:
「你只管往前走,总有一天,我们以为的坏日子,回过头来看,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他是对的。
一切都会过去,人在绝境应生出无限的勇气,遇山开路,遇水架桥。
只有内心足够强大,回首过往,才能一笑了之。
周烬最后那句没有说出的话,我猜他是想告诉我,阿嫣,不要怕,勇敢向前走。
这世上永远有一个周烬,停在了最爱我的时候,如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