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听女儿说起过这一家的情况,但也只知道是一家三口,知道男的姓林女的姓姜,以前当过知青,家里和亲家还是老交情,现在和亲家住在同一栋楼里,平日里没少照顾亲家。
但不知道男方是上门女婿,可就算是上门女婿,没有男娃总是不行的,就算女娃能养老,也不能死后摔盆啊。
“女娃有女娃的好,男娃有男娃的好,你还年轻,以后就知道了。”周母轻声劝道。
她也不敢让闺女听见,听见了保准又跟她急眼。
非说什么男女都一样的傻话,都是读书读傻了,面前这个也是。
林二少把碗里的几块鸡肉啃完,放下碗筷,无意和这位老人家争论,又不是他妈,怎么想的关他什么事儿,态度很好的赞同道:“看来您是既享了女儿的福,又享了儿子的福。”
让女儿养着指望死后儿子摔盆的周母:“……”
林年年现在胃口小,几块鸡肉和板栗就吃了个半饱,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道了句谢,至于这位周奶奶劝她爸再要一个弟弟的话,她只能说周奶奶算是白提了。
穿书前,多生个孩子就能多一份分红,还有奶奶帮忙规划安排孩子未来的时候,她爸妈都坚决不肯要二胎,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过来喊她妈拿礼物却听到这么一番对话的周海燕面色如常,她妈这思想几十年如一日,别说只是在她这里住几个月了,就是真到了养老送终的那一天,也未必改得了那套老思想。
所以她以前一直不肯搭理老两口,但她现在想通了,老太太怎么想的不重要,反正她又没有女儿,老太太重男轻女也不会偏颇了她的哪个孩子,相反,老太太照顾她的三个儿子可比小时候对她有耐心多了,她就当是老太太是在弥补她了。
反正养老钱总要出,还不如让老太太在这儿帮帮忙。
“妈,小姜准备了一瓶百雀羚送给您当礼物,您说话可悠着点,不是谁都跟您和我爸似的老思想把闺女当草的,人家把闺女当成宝贝疙瘩,可别宣扬您那一套了,说轻了是老思想,说重了就是老封建,您也不怕被批。”
“我怎么就要被批了,你……别瞎说,让别人听到误会怎么办。”周母小声反驳道,说完了还跑到门口去看了看,见院子里没人才松了口气。
“臭丫头就知道吓唬你娘,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她那不也是好心嘛,老话都说了,多子多福,就算男女平等,那也不能只要一个啊。
周母也不想惹女儿生气,女儿生起气来,就喜欢跟人讲道理,那张嘴好话都说不出好听来,更别说讲道理了。
周母闭了嘴,等看到小姜送她的百雀羚,脸上笑得褶子都皱到一起去了,就更不提什么男娃女娃生孩子的事儿了。
人家让她高兴,她也不败人家的兴。
姜露的兴致主要还在军嫂们身上,她坐三天两夜的火车外加六小时的长途汽车来这里,就是好奇军嫂们的生活,想尽快融入到军嫂们当中听八卦去。
所以吃过饭后,就拎着从京市寄过来的一大兜子瓜子,带着老公和女儿,还有跟上来的小明晨,直奔来时路过的小广场。
和刚刚那会儿一样,小广场上坐着不少人,纳鞋底的、缝衣服的都有,还有手上没活纯闲聊天的。
姜露拎着布袋把瓜子分下去,瞬间门就融入了这个大集体。
“你就是刘营长他们家的亲戚,难怪呢。”还没来呢就寄了那么多东西过来,难怪这么大方。
姜露看每位军嫂都觉得很亲切,坐在军嫂们给她腾出来的板凳上,在拿起瓜子开磕之前先问道:“我以前也没来过军营,咱们这儿有什么稀罕事儿吗?跟军队无关,我对男兵训练也不感兴趣,就想听家常。”
听家常还不好说。
在座的军嫂们,没有不爱聊的,不爱聊天的军嫂也不往这边凑。
留着齐肩短发的军嫂最先开口:“要说最近的稀罕事儿,那还得是老汪家。汪副营长的老娘和媳妇打起来了,汪副营长上去拉架,先是被老娘甩了个大嘴巴子,又被媳妇挠了一脸,第二天左边脸是肿的,右边脸有好几道指甲印。”
姜露咔咔嗑着瓜子,天津的军嫂,说话自带幽默感,跟说相声似的。
林二少领着俩孩子在小广场边缘溜达。
穿着红色外套的年轻军嫂紧跟着开口:“听说汪副营长和媳妇是自由恋爱,老太太没来之前,两个人可恩爱了。”
“还不是汪副营长的媳妇作的,连饭也不做,天天喜欢描眉化妆,老辈的人哪受得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