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今日的事与柳如意完全没有关系,她没道理牵扯进来的!
贺汀兰想打开盖子,奈何外面的锁扣被扣上了,她急得踹了一脚,却听得外头一声通传:“王爷到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吓得抱紧膝盖,不敢再动。
屋子里烛光盈盈,红纱帐里,佳人衣衫轻薄,端坐以侯。
雍王眼眸一亮,大步走进来:“久等了吧?也怪子晏,偏今日拉着我说个没完,叫我怠慢了这良辰美景。”
账里的人娇哼一声,语气软糯:“王爷不喜欢妾身便直言,怎么拿旁人来当借口。”
未料到小美人竟是这般的主动又风情,雍王大悦,哈哈笑着掀开纱帐:“怎么会是借口,我这就带你去见——”
话尾音吊高,迟迟没落下来。
雍王看着面前清丽的眉眼,捏着纱帐的手慢慢收紧,脸色也一点点苍白下去。
“袭香?”他喃喃,粗粝的手颤抖地碰了碰她的脸侧。
如意无辜地眨眼,就着烛光将最像何氏的侧脸转向他,笑得贝齿浅浅:“王爷在唤谁?”
何袭香,何袭香。
五十余岁的雍王生着一张娃娃脸,眼睛红起来依旧像一个少年人,他怔怔地望着她,身子软下去,跪在了床边的脚踏上。
如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以为他会怕得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却不料这人骤然伸手将她抱住,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脖颈流进肩窝。
“对不起,袭香,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的。”他哽咽着,像终于找到家的孩子,终于嚎啕出声,“你来见我了,我在做梦吗,你让我别醒好不好,我随你去,我这便随你去!”
哭声听着很伤心,但如意丝毫没动容。
她翻手拿出匕首,轻巧地递给他:“来吧。”
一个薄情寡义了二十年的男人,现在在这儿跟她唱什么情深大戏呢。
谁曾想雍王接过匕首,竟是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口,动作之快,如意只来得及伸手去挡。
匕首刺破她的手背,血骤然落了下来。
雍王慌了,连忙伸手捂住她的伤口:“袭香,不要……”
一捂上去,他才发现她的血滚烫,烫得不像是梦。
他茫然地抬头。
如意一只手被他双手握着,却是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高贵矜傲:“我不叫袭香。”
眼里的痴狂渐渐淡下,雍王却还是颤抖不止:“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像。难道是……如意吗?”
可是柳章图那老匹夫分明说过如意死了。
“王爷好像很在意这张脸。”她不答反问,“既然如此,当初何不将她从太师府抢过来,您后来是有这个能力的,不是吗?”
提起旧事,雍王眼里明明白白地流露出了痛苦。
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跌坐在床边喃喃道:“我怎么抢?拿什么抢?她爱上了柳章图,愿意为他生儿育女,我这个负心汉又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