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公堂两侧的衙役,齐齐跪地行礼。
原本堂上坐姿随意的县丞也急忙迎过来。
“县令大人,这么晚了,怎么惊动您了?”
关县令却并未理会他,径直走向了南枝。
“南神医,救命之恩,本官还未亲口谢过!”
南枝惊诧了一下,回首,心里莫名安定了几分。
刚还嚣张放肆的狗祟县丞,顿时呆愣原地,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又听闻南枝不慌不忙地轻声应道:
“治病救人是医者职责,关县令不必挂怀。”
关县令闻之,双手扶起南枝,爽朗一笑。
“南神医医者仁心,您且看看本官恢复得如何?”
“关县令为官清廉,天必佑之,贵体……恢复得极好。”
南枝快速打量了他一下,客套说道。
关县令点了点头,坐上公堂主位。
睨着仍旧呆若木鸡的县丞开口道:
“南神医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宜受其跪拜,且理应避嫌。故而……”
关县令低了浓眉,笑眼中意味颇深。
“此案便由县丞继续审理。”
县丞慌张地抹了抹额上虚汗,眼睛偷瞄着面色不善的关县令,心虚地思忖。
难怪这妇人这般善言谈,竟是位女医,还救过关县令……
啧,这可如何是好?
因着今日的案子是两条人命的重案,他贪功未曾上报。
本想胡乱找个人坐实谋杀罪名,占功领赏的。
却不想,竟算计到了关县令的救命恩人头上!
而如今关县令又把案子交给他审,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刁难试探吗?
眼下,这案子定罪也不是,不定罪也不是……
狗祟县丞咽了咽口水,瞧瞧堂下的南枝,又瞅瞅关县令,只觉得被架在了火上一般。
连连擦汗,想找借口将这烫手山芋扔回去,却被关县令按下。
“县丞安心办案就是,不必顾虑我,我相信南神医不会伤人。”
这话一出,县丞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
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侧首。
而堂下老妇,听见话音后,又开始哭天抢地。
“我那三岁小孙儿……我那正值壮年的儿子啊……求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
县丞被她哭得冷汗涔涔。
颤巍巍地接过惊堂木,“啪”地一拍,壮着胆子喝道:
“堂前肃静!”
“威—武——”
左右水火棍齐齐震地。
老妇终于止住了哭声。
只恶狠狠瞪着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