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是她们勾不着的人家。
陶英红已经忍了一肚子气了,这两位夫人眼睛恨不得能长到头顶上去。更别提扫她那一眼,像两根针似的,扎在她身上。
分明在问,却又生疑,悄悄打量她,似乎是她说了什么弥天大谎。
只是不便说裴夫人送了阿宝一只绞丝白玉镯子,瞒下这一节,告诉她们裴夫人喜欢阿宝,送了她一篮玉兰花。
方才还四散着的诸人,都凑在一块儿,全都存着打探的心思,陶英红反而成了宴会的中心。
她先问:“就这些?那裴三夫人人不错呀,也是我们阿宝讨人喜欢。”
“方才倒没仔细瞧,林家姑娘是哪一个?”
女孩儿们正在水台上投壶,阿宝立在水边,一众女孩子中,她是个头最高的。
轮到阿宝了,就见她将袖子一挽,还退后了几步,丫鬟奉上竹矢,她说了句什么,从右手换到左手,抬手掷出。
若要说她温婉秀媚,不如说她英姿飒爽。
几个小姑娘还当她托大,竟敢说这么狂的话。
得的那一盘彩头,她也没要,分还给大家。
谁还会疑她,见她右手换左手时,还在心中窃窃,话说得那么满,万一投不中可不被人笑,哪知她真能中。
没看过林家姑娘的时候,心里还有猜测莫不是裴三夫人相儿媳妇。见过林家姑娘,倒没这种猜测了。
方才还推三阻四不肯替林家举荐女先生的两位夫人,此时开口:“林家姑娘真是出挑,我回去仔细寻寻,定替她找个好先生。”
“方才是我忘了,确是能问一问裴夫人去,就不劳您了。”陶英红这话说得干巴,那边也不好再接,却又不敢再摆脸色。
卫夫人留下陶英红:“那帮子酸文假醋的东西,狗眼看人低!你呀就托裴夫人找个好先生,得是她们也找不着的,气死这帮人!”
只是都架在那儿了,也只好那么说,人争一口气:“那几个夫家,官儿很大?”
“同裴夫人打交道,总好过去跟那几个陪笑脸,问问又不少块肉。”
阿宝问她:“你想哪个当你三嫂?”
阿宝笑得滑下枕头:“这么好的,你上锡山给我捏一个!”锡山出好泥人儿,她这回就送了大妞一对儿,还有风轮拨浪鼓。
大妞回了阿宝一盒粉一盒胭脂,还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谁还玩那些,你呀,你什么时候才长大?”
两人头凑头说悄悄话,那边卫夫人也说到了伤心事,跟陶英红垂泪。
诸位夫人家里也都有妾,只出不带着她们罢了,看卫夫人使唤两个妾,那是再天经地义的事,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是借机发作,也是嫌她们年纪大了,本来嘛,在崇州的时候银钱有限,买就是买个年轻,并不多美貌。
陶英红也一时无言,男人都去打仗了,王妃让崇州女子人人都要制鞋制军衣。卫家的房子最大,大家伙便凑在一起,冬天各人出点碳火木头,一块儿制衣。
卫夫人从袖中抽出帕子,响亮吸了声鼻涕:“我可算是明白了,靠不住。”手里有钱才是保命符!
她把牙婆找来,叮嘱道:“便不得钱,你也给她们找好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卖出去做活?
“我?我有什么好打算?”
说亲的时候,难道跟女家说,住在姨夫的宅子里?
这下把陶英红问住了:“这,这我没打算呢。”
天长日久的呢?
陶英红哪有余钱能在京城买房子,儿子那饷钱才多少?
“哎,你家那小子,说没说想要个什么样的?”韩家穷是穷一些,但两家相处这么久,女儿嫁过去,不受委屈。
陶英红满腹心事坐在回去的车上,阿宝喝得双颊晕红,她今儿可算把全部的酒都喝了一遍,连戥子都饮了一杯。
陶英红“嗯”一声,显是根本没听她说什么。
她这才回神:“没什么,我在想给你哥找媳妇的事儿呢。”
陶英红一眼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办什么宴,看我给你请个女先生回来,收你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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