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笑了:“好喝罢?我让厨房在这里面加了些糯米和石蜜。”
她还是嫁进裴家才知,原来还有那么多种米和糖,胭脂稻碧粳米粉秔白糯,甘蔗石蜜雪花洋糖。
裴观又笑了,这是哄小孩的吃法,她还有精力鼓捣这些,便是过得不错。
阿宝到此时也还没问,究竟那册子上写了什么。
裴观把那满盘的小煎饼都吃了,粥也喝了两碗,放下碗,对阿宝道:“祖父……的事,我正在查证。”
阿宝怵然一惊,瞪圆双目望着裴观。
裴观不好说两辈子祖父病故的时间太巧合,只好说:“我怕是疑心,最好是我疑心太重。”
阿宝万没想到会与生死有关,她蹙眉问道:“是谁?”
“还不知是不是,你莫要惊慌,也别告诉母亲妹妹,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有个防备。”裴观看她,总怕她被人骗去。
明明她就在府里,明明就在他眼前,他也深怕一眼照管不着。
“今天就让你的丫头们把东西都挪到这儿来,你就住在卷山堂里。”
阿宝眉尖微蹙:“既然有危险,我更该留在后头,那儿离母亲妹妹更近些。”
裴观一怔,望着阿宝不言语。
这片刻的功夫,阿宝已经打算好了:“这样,我一日守着母亲妹妹,一日守着你。”再怎么着,她还有鞭子呢。
裴观想了想,也许当年确也有人去试探过母亲。
只是母亲跟他一样,根本不知这本册子的存在,如今回想起来,裴叔也正是在祖父去后,扶灵回老宅。
连管事都不当了,回去老家守灵堂。
接任的就是他两个儿子,长平长安,府里叫他们大裴管事和小裴管事。
裴家外头看着还是一家人,其实祖父在的时候,已然是前三房一家,后两房一家,各管归的。
裴长安自祖父去后,就一直留在老太太身边的当管事。
确也得有个知晓底细的通报内宅动向,裴观还有些迟疑:“你太辛苦。”
“就这几步路辛苦什么?放心罢,母亲妹妹有我看着。”阿宝拍拍胸膛,扛下照顾母亲妹妹的职责。
外头终于等来公子的吩咐:“添些茶水来。”
松烟进门就见公子换了身衣裳,头皮都一麻,公子这守了一个晚上一个白天,还能那什么?
刚想着不至于,就听公子又吩咐他:“抬几桶热水来,我要解解乏。”
“哎。”松烟耷拉着脑袋应了。
戥子一进门就扫了阿宝两眼,看她簪环未乱,连裙上的结子都完好,又安下心来,这么复杂的发式和结子,阿宝自己可弄不来。
“你吩咐燕草,收拾几件我平日里要穿衣裳,这些日子两头要忙。”说完又对裴观说,“我要去母亲院里一次,大概半个时辰,你好好的等我回来。”
松烟青书听见最后一句,脸都来不及埋下去,这是拿公子当小儿待了。
裴观两辈子也没听过这种话,他轻笑出声:“好,我等你回来。”
戥子飞快回后院,燕草和白露正相对坐着。
燕草道:“眼看就夏日了,还该裁几件夏天穿的孝衣。”
白露轻笑:“我都预备下了,想着少夫人进门不会带白纱白绸,已经报到上房,陈妈妈说会提早把夏季的衣料子发下来。”
戥子脚下一慢,她真是佩服燕草,跟白露也能这么笑眯眯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