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莞莞姑娘起哄,虽好似对杨立的诗作甚为期待,但言语中却是满满的蔑视,张口穷酸,闭口白丁,根本未将杨立放在眼里。
杨立也不希望被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站起身,向那位温婉如水的莞莞姑娘行礼,微笑道:“方才大家太过吵闹,在下未能听清莞莞姑娘说了些什么,不如请莞莞姑娘将方才之言重复一遍?”
莞莞姑娘愣了愣,场中秀才们确实有些吵闹,她也弄不清楚杨立葫芦中卖的什么药,只得将方才之言重复了一遍:“奴家已经见识了在场诸位高士的佳作,唯独未能见到公子的。不知公子是否介意,将您的诗作与大家展示一番?”
杨立点了点头:“第三句,在下仍未能听清楚。”
莞莞姑娘声音虽然柔软,但却是极清晰的,场中秀才们都听得清楚,眼下杨立又说自己未曾听清楚莞莞姑娘的第三句话,顿时令众人不满了。
有书生当下便道:“莫非你是个聋子?说了两遍仍未将话听全?”
“不如让我来给你重复一遍,莞莞姑娘邀你作诗呢!”
“若是露怯了,便趁早离开,莫在这里胡搅蛮缠!”
众人群情汹汹。
陆大先生看着杨立,对杨立很感兴趣。他嘴角上扬,说了一句谁也未听清的话:“简直是一群猪与一只狼的差别。”
“这和尚能算作是狼么?也是,毕竟是和尚,狼太过凶恶,说是一只狡狐倒更为恰当……”
杨立面色自然,微笑看着莞莞姑娘,不为在场众人之言而神色变幻半分,倒是他身旁的宋宪,紧攥拳头,不忍杨立受众书生之言语羞辱。
莞莞姑娘皱了皱眉,意识到这个俊俏白丁是在消遣自己,然而自己还偏偏不能拒绝,只得压着性子,继续柔声道:“不知公子是否介意……”
“哦,原来如此。”
她话音刚落,杨立便点了点头,旋即摇头:“在下,介意。”
哗——
杨立这一句话便如火星溅入了干柴堆,引燃了众书生的情绪,一个个张口喝骂,脸色通红,被杨立这般饶了一个大圈,轻轻一句‘介意’的话,简直比别人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更令自己感觉羞辱!
众人纷纷怒斥杨立,口中言语越来越不堪。
那孙白虎也站起了身来,扶住又泫然欲泣的莞莞姑娘,盯着杨立,大义凛然道:“这位朋友,若是你不会作诗,那便直言就是,我们断不会因此而责难于你。”
“可是你却如此消遣大家,是不是太不失礼了?”
杨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在下便直言,在下不会作诗。”
莞莞姑娘方才可未曾与杨立直言,询问他是否有无诗作,而是直接要杨立亮出诗作来。
这孙白虎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玩得顺溜。
“你住口!无知白丁,不会作诗还耗费大家这般多的时间,你快滚出我等的诗会!”
“滚出诗会!连带你旁边那个穷酸宋宪,也滚出诗会!”
“我等好好一个诗会,尽被你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个干净!”
“你这等大昭残渣,还是出门找面墙壁,一头撞死为好!”
“滚出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