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鲜血溅入程锐的眼睛,他已知公孙杵臼死期将近,悲怒交加,下手毫不留情:“某要把你的心扯出来!”
……
兴城某家妓馆。
“花了多少时间做上了这家勾栏的老鸨啊?”
灯火葳蕤里,石子拍掉了浓妆艳抹的老鸨摸向自己胸口的手,笑着往楼上去。
老鸨紧随其后,笑眯眯的,也回答石子的问题,而是转而道:“相公这么晚过来,真不选个姑娘么?”
老鸨低眉顺眼,若都邪或杨立在场,必能看出她的身份——杨立与都邪领小台村众驻扎于一片树林下的土坡之时,曾重伤过这个女子。
而她的真实身份,也并不是这家妓寨的老鸨,而是自青树郡远道而来的邪魔外道,当下这一副丰腴可人的身材之下,隐藏着一个枯瘦如柴阴气森森的老婆子。
都邪曾在这个老妪身上留下一道真元烙印。
而石子则是那个目睹了杨立等四人破去金兵千骑的首阳阁谍探。
他如今自然是换了身份的,目下同老鸨亮出身份也是正好。
石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牌,在老鸨眼前晃了晃,老鸨脸色一变,面上笑意更浓,小碎步跟上石子的步伐,在他一侧慢慢走着,低声道:“老婆子在此等候阁下多时了。”
“不知天目魁首如今是否也藏在了这兴城之中?”
石子收入怀中的那块木牌上,有一只眼睛的图案。
如今这个图案在燕州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代表‘天目’。
天目来历神秘,各方势力对这个组织多番探查,皆无功而返。不过藏在这家妓寨的老鸨与‘天目’多番联系,对其根底还是了解一些的——天目由鱼肠道杀手与青萍镇武夫整合而来,其魁首自然也是鱼肠道大首领与青萍镇的幕后首脑,杨立。
“这种事情,主公手上那点功夫,过来马上便要风起云涌的兴城,对他恐怕不利。”石子笑了笑,他对杨立的称呼与鱼肠道杀手、青萍镇武卒民众都殊为不同。
‘主公’这个称呼,很有古意。
更似是三国魏晋时代的门客对家主的称呼。由这个称呼,也可反映出石子如今的身份——杨立家臣。
“不过另一个您见过的人倒会过来一趟。”石子对老妪季秀眨了眨眼睛,“如今他该快到下河了。”
季秀默然。
另一个她见过的人,想必是那个刀术大家了。
“秉锐兄可在此处?”
季秀点了点头:“昨日全城搜检,凡城中身负功名的士子、家中藏书的读书人被大肆抓捕了一批,老婆子相机行事,将他藏在了这家妓馆里。”
“小伙子倒很懂眼色,今日做了一天的龟奴,倒也勤快。”
石子眉头皱了皱:“如今城中形势如何?那些读书人可有性命危险?”
“昨日关了一天,也未找到他们散播谣言的证据,又有民众上街聚众滋事,下河城州牧见事不对,恐激起民愤,早就放了。”
老鸨摇了摇头,笑意不减:“老婆子在青树那等荒僻之地呆了这般久,初来乍到中原,竟不知如今的读书人都这般有骨气了。”
“他在人字二号房,你且去吧。”
石子点头:“把果脯、麻花、肉脯、肥鸡、糕点之类的都上一上吧,秉锐兄在你这边,想必也饿得久了。”
老鸨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转身摇动着腰肢吩咐后厨准备饭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