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了。”
张澎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横线,一脸生无可恋。
这是一块小小的空地,大约三十几个平方,空地内部都是细碎的白沙,听白与墨说,这块沙地是族中的长辈特别开辟出来给他们的孩子们玩耍的地方。
暮与晨的童年在这里度过,白与墨的童年也是在这里度过。
张澎虽然已经长大了,并且马上就要长老了,但是也可以在这里度过——那么一天的时光。
此时太阳正是当空照的时候,甚至于张澎竟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因为紧张,他时不时地去听暮与晨和白与墨的心跳声。
好在,他们两个一直都在他不远的地方潜伏着。
他们比他的定力要好,除了极有规律的心跳声之外,连呼吸声都刻意压制着。
这不仅让他觉得安心起来。
其实,他并不是怕那个传说中的什么秘虫娘。
他怕的,正是这种不确定性。
不确定那玩意儿会什么时候来,不确定那玩意儿会以一种什么形态而来。
终于,在那轻柔的风中之中,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轻,并且很有规律,就像是一个人踮起脚尖,悄悄走路的声音。
“妈的!”
这是暮与晨的声音,声音极其轻微,若不是张澎的超凡听力,根本就无法听到。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却不禁让张澎的思绪在那一瞬间混乱起来。
暮与晨虽说有时候有点逗比,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他突然有这种感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他的脑中很乱,无数种可能冒出来,以至于他有些开始变得动摇了。
一阵迷人的香气从他身后传来,并且还伴随着那首歌谣:
“蹦蹦跳跳、吃肉了,
肉香飘千里,
吃饱了,
变虫了…
蹦蹦跳跳、吃肉了…”
声音很轻,又有些像是呢喃自语。
但是声音却有些酥。
张澎忍不住回头去看,突然,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女人,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袭红衫,瓜子脸,但是因为眼尾略有些上吊,所以面相略有些刻薄。
好巧不巧,这个女人他还认识!正是那林源家的苦与甜!
此时,她轻飘飘地站在那里,双手叠放在胸前,双腿交叉,动作有些夸张,像是在起舞。
只不过,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眼无神,嘴角却以一个诡异狰狞的角度分别向左右耳朵的位置咧着,露出了一排分外血红的牙花子!
人成了这样,自然是没救了!
虽说张澎对这女人的印象不太好,但是眼见她变成了这样,心头仍旧是不住地唏嘘。
这时,苦与甜华丽地转了个身,将双手向着他高高伸出,腰肢柔软,换了个姿势。
口中,仍旧唱着那童谣。
虽说现在是正午时分,但是张澎还是在那一刻出了一身的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