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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曜点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但我听对方的语气……二哥,修路为什么还要你来出资?”
余曜倒不是心疼钱,只是单纯觉得如果真的这么急的话,对方还会在电话里语气强硬地讨价还价?
他觉出一丝微妙的矛盾来,认定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缘故。
少年的敏锐如有实质。
祁望霄喝完了大半杯水后嗓子依旧干得出奇,但还是耐心地解答着。
“大概是因为地方财政上真的没钱了。”
余曜鲜少看经济类新闻,闻言眉梢猛跳了跳。
祁望霄却对当前国内外的经济形势都了然于心。
“除去全球经济衰退的大环境因素,城市化进程加快,财富在向大城市集中,人力资源也是。边缘的县城如果没有核心的创收产业,留不住人,自然也就留不住钱,慢慢就会衰退和老龄化,小地方财政赤字的不在少数,欠下债务发不出公职人员津贴的更是比比皆是……”
青年微微沙哑的嗓音混合着空气中如出同源的灰色香根草气息,贴在肌肤上的棉麻床单勾动神经末梢里的疲惫劳累,空调的呼呼冷风奏响了最好的催眠曲,造成了后果就是——
余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但这一席话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淡青色的影子。
余曜再出门训练时不自觉地留神,果然发现了一些之前没太注意的细节。
早餐店忙碌的老板和来吃饭的人群里年纪大的占了绝大多数。
周围人的唠嗑也多是抱怨自己的儿子女儿在外地工作繁忙,难得回家一趟。
数量庞大,装修精良,却与旅客人流量严重不符的酒店旅馆占据了县里最繁华的一整条街,肉眼可见的入不敷出。
……
这些无不明示着这里曾经因为来自世界各地的车手游客真正阔过,现下却已经没落。
但最让余曜印象深刻的还是大群里一大早就开始更新的修路进度。
与何同宸在电话里讨价还价时的不动如山不同,群消息里密密麻麻的字眼和照片无不代表着县城新成立的专班组无与伦比的决心和努力,他们甚至从夜里就开始开会研讨,议定发文。
这条看似简单的东归赛道居然关乎着一座县城十万人的民生经济。
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又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炙热日光下,赛车第一次成功地从跳台上飞起出弯,精准无误地落到指定位置时,余曜坐在烫到几乎要融化的赛车里忍不住地想。
他满头大汗地摘下头盔。
“这一跳非常完美。”
祁望霄沙哑至极的声线从一旁响起。
“是老张昨天连夜改装好的刹车力度足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