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和日丽,秋日暖阳晒在满院子的萝卜上,一派安宁祥和。
直到姜河推着萝卜归家。
姜椿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放下手里的剪刀,迎出去,帮他爹将萝卜卸下来。
看见独轮车,她倒是想起买骡车的事情来。
原本昨儿从县城回来她就想跟姜河说这个的,结果王银儿出了事,也就没顾上。
父女俩合力将卸下来的两筐萝卜晾晒开。
洗手进屋后,姜椿给他爹拿了个马扎坐,然后认真提议道:“爹,咱们买辆骡车,老是赁邹里正家的,方不方便先不说,主要是忒费钱!”
赁一次车二十文,就她家这赁车频率,要不了一年,邹里正家就能又买一辆新骡车了。
不过这倒是其次,主要是没车太不方便。
说费钱,不过是为了说服姜河同意买车的说辞罢了。
姜河其实早就有这打算了,但女婿身子骨弱,得花钱吃药养身子,补品也得跟上,家里统共就三十来两银子的存款,如果拿出十几两来买骡车的话,手里就紧巴了。
他纠结片刻,跟闺女商量道:“咱自家买个骡车用着的确便(bian)宜,但现在银钱有些不凑手,不如再攒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再买?”
姜椿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但姜河说得也没错,如果没有她从签到系统搞来的外块的话,他们家现在的确不具备买车的经济条件。
姜椿返回西屋,从炕洞里掏出一堆碎银子跟几吊钱,出来递给姜河,说道:“爹,这是十七两,你拿去买头好骡子,再挑辆木头厚实的骡车。”
在姜河诧异的目光中,她果断将“黑锅”扣到了宋时桉头上。
一脸自豪地说道:“爹,你女婿写了两本时文,被书画铺子的掌柜瞧上眼了,给了五两银子一本的高价呢!”
坐在西屋炕桌前,竖着耳朵听灶房里父女俩对话的宋时桉:“……”
自己累死累活抄书半个月,扣掉本钱后,只赚了一百六十文钱。
转头到她嘴里,就变成了十两银子。
他是不是得谢谢她,给自己戴如此高帽,好让岳父高看自己一眼?
“五两银子一本?”那头姜河闻言惊呼一声,果然对他高看一眼,赞不绝口道:“女婿可真有本事,不但字写得好,还作得一手好文章!”
只在他们面前露过馆阁体的宋时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在京城,夸别个馆阁体写得好,可不是什么好话,说明这人字写得没有个人风骨。
然后又听姜河压低声音,教训姜椿道:“女婿是个有本事能挣大钱的,你往后说话注意着些,别说他吃软饭什么的,伤了他的脸面,爹听说他们读书人都爱脸面,脸面大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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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椿不乐意道:“爹你可别冤枉我,别说他现在能挣钱,就是不能挣钱,全靠咱们养着的时候,我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说没说过她也不记得了,但这不重要,否认就完事了。
宋时桉还能跳出来反驳自己不成?
他能挣大钱可是自己给他吹嘘的,就他半个月赚一百六十文的本事,真要掰扯这个,恐怕自己没说什么,他都得羞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姜河闻言却是满意地笑了:“那就好,爹不过是白嘱咐你一句。”
然后兴奋地说道:“我去找你姜湾叔打听下,看他知不知道哪里有好骡子卖。”
红叶镇统共就那么点大,根本没有骡马市场,要买骡子的人家也不会去镇上寻摸,都是托熟人打听。
他走出几步,又倒回来,将手里的银钱塞给姜椿,说道:“这钱你先放好,等打听好信儿了,爹再找你拿。”
然后急匆匆地出门了。
姜椿走进西屋,蹲在炕洞前,准备将银钱放回去。
就听炕上响起宋时桉的声音:“听闻我一本书卖了五两银子,两本书合计十两银子?你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感情你先前对我虚报账目?”
姜椿:“……”
这丫属狗的,她说到价格的时候,怕他在西屋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
结果还是被丫给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