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铺天盖地宣传的,最大的嫌疑人,是你。”
“我知道。”
“我只想知道……”
那边笑了一笑,语气很是讽刺,“你想知道,是不是我?”
她没说话。
“不是我。你信吗?”
沈向晚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方译桓淡淡地笑:“你就是不相信,我也可以理解。”
她说,“或许,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但最后一个电话指向你,她遗书的内容也是对你说的。我想,你定然脱不了干系。”
他略略不耐:“嗯。”
她说:“我只想知道你们聊了什么?”
“无可奉告。”
沈向晚说,“我不知道你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她的遗书说,解脱。方译桓,你怎么能……你怎么能……那样对待一个女人,一个曾嫁给你,爱上你的女人……让她绝望到生无可恋,死成为一种解脱。是不是你亲手杀她,不重要了。你的最后一通电话,已经下了刀子,让她再没勇气面对以后的生活了。”
她说,“你是不是一直这样对待女人?从六年前,到现在,始终有让女人绝望的能力。”
他沉默。
她的声音像泡在了水里:“如果不爱,何必招惹。招惹了,却又不负责任。恬静死了,江莲青死了,下一个,你打算让谁死?”
他问:“你究竟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恬静那么惨。母亲因你去世,父亲因你反目,却又不得不生下你的孩子,最后一个人,孤单单地死在了产床上。”
恬静……
这个名字,多年来不曾被人当面提起,却让他紧紧捂住了胸口。
胸腔有什么在一点一点裂开,腥甜在一点一点晕开,血液一直在沸腾,喉咙艰涩得像烈火在燃烧,眼角也灼热滚烫。
他扶住了墙面,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可语调平静无波:“是我对不起她。”
“只是,对不起,而已?人家付出了一条命,来交换你轻飘飘的三个字。”她一字一句,“方译桓啊方译桓,你有没有想过。她身体健康,又年轻,英国的医疗水平还那么好,恬静怎么就会难产死亡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根本就不想活了!”
“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也不想让孩子活下来!”
“当年的她,恐怕和现在的江莲青一样,绝望到只有死才是解脱。才会在那样的时候,做出那样的选择吧。”
她轻飘飘地问着:“你觉得呢?”
他觉得,他能怎么觉得?
沈向晚等了一会儿,方译桓始终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按下了挂机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