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恬仲峰的商业版图称作生意。
虽然沈向晚和靳准都明白恬烟在说什么,但她这种态度倒是让沈向晚刮目相看。
沈向晚喝了一口水,面无表情地问她:“那么,你知道你父亲的生意为什么会倒台吗?对于害得你父亲生意垮掉的那个人,你恨不恨他?”
对于方译桓,恬烟是否有恨意?
“有什么好恨的?”恬烟对沈向晚云淡风轻地眨了眨眼睛,语气格外真诚,“既然是生意,就定然有成功,也会有失败。这都很正常。未必就是某个人害了父亲的生意啊。”
“如果就是某个人呢?这个人不止害了你父亲的生意,还害得你上不成学。”沈向晚当然不信,“一点都不恨?”
“不恨。”恬烟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微笑着缓慢地说,“已经发生了,恨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又不可能采取报复,一报还一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何况,怀恨不是在惩罚别人,而是在惩罚自己。”
瞪大的眼睛,配合着微笑,其实还是很漂亮的。只是这样的神情,格外不自然。
沈向晚淡淡笑了笑。
恬烟虽然这么讲,但这话未必就能当真。
早年办多了刑事案件,这类说谎话的小伎俩她还是能识破的。
恬烟说不恨的时候,不假思索,干净利落。
而如果真的不恨,是要做一番思想挣扎的,不太可能这样果断吧?
而且,她越是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越说明她在紧张,在刻意隐藏着内心的想法。
刑警用的心理测试仪,无非也是通过人在说谎时候的生理反应来判断到底有没有说谎。恬烟的眼睛故意瞪大,似乎是在掩饰闪烁的眼神。
沈向晚想了想,突然变了话题,指着桌上的三杯鸡笑道:“靳主任的厨艺真是不错。”
恬烟转过头,夹了一块三杯鸡,尝了尝,抬起头来,笑,“是很好吃。”
沈向晚认真去看她的眼神,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微微眯起来的,而不是刻意瞪大的。
沈向晚起身给恬烟又倒了杯果汁,似乎漫不经心,实际是别有用心地继续问她:“那你知道那个害你父亲生意失败的人是谁吗?”
恬烟的眼睛又不自然地瞪大了,无辜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唉,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不知道也是一种很聪明的选择。”靳准举起了红酒,“咱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既然来吃饭,就要高兴起来!我喝酒,你们两个随便,来,干杯吧。”
沈向晚笑着举杯,也不再去询问了。
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恬烟知道方译桓的所作所为。
恬烟对方译桓也很是怀恨的。
而此次接近靳准,很难是巧合,说不定就是另有图谋。
她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盯着桌上漂亮的饭菜,想:无论怎么样,还是要提高警惕些。
看来去看方译桓的进程,得加快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