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求他好好的活着。
活着来见她。
终究是成年人了,激动来的太快,克制之后便是漫长的无望。
她木然地看着那些警察和工人在指认着方译桓跳河的地点,一次一次地用专用工具打捞,一次次空无一物。
她将头靠在膝盖上。
听着工头指挥的声响,听着夜风窸窣,一直蹲着,蹲到了天亮。
一无所获。
警察劝她回去休息,沈向晚一言不发,却就是不走。
吴莎莉也来了,虽然也难过,看沈向晚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痛不已,和警察一起劝她回家休息。沈向晚倔强摇头,还是不肯走。
三天时间,打捞目标从晋北江上游一直延长到下游十公里外。
仍旧什么也没有。
在河岸的居民里地毯式搜查,也一无所获。
方译桓生死未知,如人间蒸发一般。
一个星期后,警方传来消息,停止打捞,停止搜查。
沈向晚也终于回家。
她仍旧每天会来晋北江看看,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坐在晋北江边,发会儿呆,对着奔腾的江水说说话。
她始终相信,方译桓没有死。
他那么机敏,那么聪明,一定会找到办法逃生的。
他定然不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抛弃她。
半年后,方冬冬以第一名的成绩前往北京代表省教育局参加奥数大赛。
因为要照顾孩子的关系,律师太过辛苦,生活不稳定,沈向晚不再当律师,而是在一家培训机构做司考培训。工资虽然不高,但好歹朝九晚五,规律稳定。
她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过去了。
一个未婚妈妈,两个孩子,相依为命。
周围也不断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希望她能将日子过好一点,但她都用孩子还小婉拒了。
说不上原因,她就是不相信方译桓已经死了。
没有亲眼见到尸体,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这年的春节,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大街小巷喜气洋洋。
吴莎莉在厨房下饺子,沈向晚跟着沐橙、冬冬排排坐,包着饺子看着中央电视台的《一年又一年》。
突然有人敲门。
电视的声音很大,敲门声不太清楚,沈向晚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旁边的方冬冬:“是不是有人敲门?”
方冬冬点头,“是啊。”
“大年三十,谁会来啊?”沈向晚挑了挑眉,看着自己满手的面粉,也就冬冬的手还干净,便指挥他:“去开门。”
“好嘞。”方冬冬起身,走过去,对着猫眼看了看。
本来平静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不敢相信一般地转头,大声叫着沈向晚,“妈妈!妈妈!”
沈向晚嗯了一声,却没抬头,“赶紧开门啊。大冬天的别让人在外面站着。”
方冬冬猛然拉开门,看着门外的男子,眼眶一下就蓄积了厚厚的泪水,一个爸字没有出口,就被这位英俊挺拔的男子抱住了。
“冬冬,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