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道:“什么大雾,那儿有什么大雾?”
周苍与楚棠对望了一眼,知道事情不妙,有人阻止他们离开。
是谁,为什么要阻止他们离开?
周苍和楚棠将河伯庙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最后麻向庚对那汉子说道:“我们惹到麻烦事了。”那汉子神色一紧,问:“什么麻烦事?”
“我们走不出去。”麻向庚把刚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并提意他们派一艘船试试能不能走得出洞,那汉子半信半疑。
麻向庚指着甲板上的蝙蝠尸体道:“你如果不相信起大雾,这些蝙蝠撞人撞船之事该信了吧,蝙蝠尸体我们可是变不出来的,况且我们骗你们干什么?”
那汉子扫了一眼,见他们没半点开玩笑之意,立即回去找到那个青衣老道,跟他说了这桩怪事。那老道儿神情严肃,问了一些事,说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咱们可能无意之中进入了禁地,有人不想我们离开。”
平台上的人一听,不禁哗然,脸上变色。其实想深一层,这崖壁上葫芦洞无缘无故突兀出现,连在黄河上撑了一辈子船的老船夫都不知此洞,就知事情怪异。
当下青衣老道派了八名汉子试着驾驶一条船离开,木船慢慢在众人视线中消失,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那艘船果然转头回了来,船上汉子一脸的惊恐,他们事先有了准备,没被蝙蝠伤到。
这下再无疑问,他们被困于在洞中无法离开。
两拨队伍都想不出什么办法,分开默默坐着,如果出不去的话,那全都要死在河伯庙里。
送鬼亲的那汉子又走了过来,与众人招呼道:“咱们都被困在这里,只有同心协力才有可能走出去,不知几位朋友怎么称呼?”
见楚棠周苍他们没有开口的意思,麻向庚上前还礼道:“我们是黄河上的客商,真是倒霉,刚出门就遇到这样的事。”
汉子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赵迁,祖上三代都在这黄河边上种田为生。说来也真是令人痛心,前些日子我女儿到镇上去赶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坠河身亡,还好尸首找了回来,根据习俗,须得把我女儿献给黄河大王,谁知却遇上了这样的事,难道是黄河大王生气了?”
老船工说道:“大伙儿也不须太焦急,呆会咱们一出到外面小潭,就贴碰上岩壁行驶,不信那迷雾还能将咱们带回来。”
众人都觉得他的计划可靠,脸上又雀跃起来。
赵迁听了却没有什么喜意,中年丧女,能不能出去好像并不太重要,神色悲戚,隐隐有泪光闪烁。不过他赶紧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是不能哭的!”
“什么大喜的日子?”麻向庚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赵迁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唉,没到地点就碰上暴风雨,现在还出不去,这真让人担忧,不知道黄河大王是不是发怒了,莫非他不肯接受我女儿?”
赵迁只要提及“黄河大王”的时候,满脸都是虔诚之色。黄河大王作为黄河古道里的王,这些常年在黄河上行走的渔民自然是非常信奉的。
麻向庚眼中有卑夷之意,显然对他这种行为十分不满,说道:“你自己的女儿,干什么要献给别人,难道你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吗?”
赵迁一怔,“我辛辛苦苦养女儿十多年,怎么会没有感情?”
“既然有感情,为什么要将女儿尸体扔黄河里,找一个地方埋起来不是更好吗?”麻向庚说。
“我……我也想啊!可这是我们的习俗,如果不按规矩来办,我一家在村里会不受待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都会将罪名茅头指向我。”
麻向庚没有再说话,赵迁眼见他们这一帮人似乎不太同意自己的做法,便转身退了回去。
忽然,一个中年妇人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呜!我的女儿呀,你死的好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