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树木在左前方,不是右前方。
可这瞬间,她忘了。
很多东西都忘了。
忘了反复告诉自己要坚强。
忘了乐观和开朗,明天一定会更好。
忘了忠叔从前反反复复告诉她的话。
只记得……
南桑身子微晃,脚下发软,重重跌倒在雨水里。
几秒后,手掌在泥泞里握成拳。
埋在泥泞的脸微微抬了起来。
想站起来,不过一下便放弃了。
南桑马上就要生病了。
不。
她已经生病了。
之所以现在只是头昏脑涨,胃部干呕,全身发麻无力。
除了因为钟燕给予的外伤。
还因为身体的炎症,被钟燕塞进她嘴里的那把抗生素强压下去的原因。
她醒来后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最开始的一礼拜其实很难熬。
因为手术愈合期很疼。
还因为……抗炎。
不是高浓度的抗炎机器。
是消炎针和一天三大瓶很疼的抗生素输液。
那会吃不下饭,胃部和现在的空虚一模一样。
身体感受到的滋味也一模一样。
头晕脑胀,干呕,全身发麻无力。
她从前很虚弱的问过医生,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医生说是为了压她身体器官因为手术而起来的炎症。
他们说等压下了炎症,抗炎剂量变小,她就会真正的开始好起来了。
若是压不下……
他们没说,但南桑知道什么意思。
南桑全身都是凉的,冰凉到麻木的地步。
但肌肤内里从十六个小时前醒来却是灼热的。
这是要她命的高烧正在一点点的挣扎开那些抗生素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