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柯手拿刚打孙医生使用的两根稻草,说话时不紧不慢地敲打着身侧空地上毫无生气的空间,表情散漫。
“你这么决绝的心志都能自制,看起来杨善全家这几日对他的悉心照料的确让您的那些戾气有所转变。”
孙医生想起自己救助胡柯的过往——虽然那个时候胡柯躺倒在地,无法移动身体,就像瘫痪一般,但那凶横的眼神让有着多年游历经验的他也少遇之物。
“嗯,虽然道衍和尚的孝顺庙还未完全建设完成,但至少如今的我是这座寺庙的一介监院院长,靠佛祖供养生计。
因此我也不好完全无视佛祖的教诲。”
在心中明晓,孙医生提到的是关键信息。
自从从诏狱脱身后,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抑制杀意,很大程度是因为杨善一家人对他的关照。
尽管胡柯已经因自身尴尬的地位,使得秦月茹在当地承受了诸多非议,心中已然对此一家深感歉意,便尽最大努力以免因他而影响她的声名。
尽管深知面前的孙医生不会有此般**相反,但胡柯内心深处的歉意驱动着他做出这样的抉择。
对杨善一家人,他内心的巨大负担便是这份难以言说的歉疚。
甚至在他偶尔看到小红那个让人怜爱的模样时,觉得对这家人的亏欠,甚至与朱汜为保护他撤逃而主动向只有京卫兵发动反冲锋相比较。
“看你的模样眼里的光芒都暗淡了几分,恐怕已有许久未吃上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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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面饼,随即点头递给旁边的胡柯,“老夫这点粮,还是省下来留给我自己用罢。
你是不知道这个江浦县的县城牢房,真是有欠人情。
将人拘入狱内之后,竟不查问就罢了,短短几天连口饭菜都没有给我这孩子。
如果不是有位负责日常巡逻的年轻人,只收取了两个铜币便放我通过,这几日或许我就连口水也解渴不了。
看你现在的模样,估摸我们之间的境遇相差无几,案子迟迟不能裁决审理,你也得一直忍受饥饿。
你剩余的食物就留给你自己吧,我对自身的体力还颇有自信,即使还能挺上好几天。
而你那位长辈,若是三顿以上不进食,那就真的要命。”
胡轲翻过手再次将窝头送至孙医师手中。
虽然在接触那窝头的瞬息间,他喉头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唾液,但深知牢狱之中的纪律规则的他,如何能够在如此之时抢夺同胞不多的食量?
“我已将你分得的那份赶紧食用。
我的情况并非如此,我是触怒了县令大人。
他对我如此冷漠便是出于这样的缘故,
对我来说仅仅因为救了一名病人,我并无罪责之实,因此我不必遭受如对你一般恶劣的对待。
更何况多年来,我周旋于山野之间,不敢说医术精湛可病痛痊愈,但在我在民间的形象下还是保有一些正面价值。
杨论先生若要将我捉进此间,则必定心存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