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怔然地低头摸了摸胸口,又甩甩手甩甩腿。
还好还好,他的身体好好的,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少些什么。
只是,刚刚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他的体内先是突然出现一种莫名的渴望,像是张嘴讨食的幼兽发出了呼唤的声音,而后那颗古怪的晶体被激活,能量全都涌入了他的身体。
晏绥垂下眼眸,看向在刚刚失神的时候突兀回到他手上的破裂手术刀。
温度顺着金属刀身,隔着手套传递到他的手上。
它在发热。
他凝眉闭眼感应了片刻,又仔细观察刀身,再将手术刀收会体内,发现手术刀中那些深刻的贯穿裂纹似乎愈合了些许。
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未发生过这种怪事。
晏绥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那把满是裂纹和破口的手术刀就以某种形式潜藏在他掌心下的肌肉骨血中,在他的身体里。
……算了,反正他也没有突然异变成一只大虫子。
晏绥终究是不负责任地想着,收起了手术刀。
还有病人等着做手术呢。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手术室里切割下来的各种虫肢和虫卵,特地把几条卸下来的镰足挑出来放在一边。
虽然品质一般,但这镰足还算锋利,他得研究看看能不能在处理后作为手术刀的修复和强化材料。
迅速将完成手术的一号病人推入无菌病房接上仪器和吊瓶养着,晏绥风风火火地准备接下来的手术。
接下来的三个人好处理多了,离开二楼后,虽然他们的伤势没有再扩大蔓延,可也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晏绥小心地将消毒后的普通卵鞘夹起来,用针尖轻轻地在卵鞘表面戳出一个小洞,然后用镊子轻轻挤压卵鞘,让卵鞘里的透明组织液从小洞里溢出来。
卵鞘里的虫卵居然仍有活性,钻到小洞试图钻出来,但榨取完组织液的晏绥将瘪下来的卵鞘丢入带盖的小铁桶里,“哐”地一下盖好盖子,然后拿起组织液开始往里面混合药液。
在他利索地给他们切掉了四肢皮肉皲裂的病变位置,然后捧着装满了不明液体的玻璃杯走向病床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认真地弯腰对着病床上昏迷的人说:“那个,你有知情同意的权力,虽然这个东西有点奇怪,但这都是为了救你,你理解一下。”
说完,他拉起对方几乎快要变成一条白骨的手臂,将那些不明液体厚厚一层涂在伤口上,然后分别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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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晏绥搞的伤口敷料到底有什么神奇的,他们手表上不断波动橙色居然稳定下来,开始向着绿色转变。
给剩下三位做完手术后,晏绥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5点了。
收拾好手术器械,做好登记,最后再去无菌病房里给那位差点变成虫子的仁兄换了个吊瓶,确定他一切情况平稳后,晏绥才慢吞吞地回到急诊大厅里,拉开椅子坐下。
然后整个人前倾倒在导诊台上,两眼发直,灵魂出窍。
一个人搞完四场手术前前后后所有工作,真是要了老命。
但他居然真的一个人把这四台手术做下来了,虽然过程很曲折,但结果目前看来很成功。
片刻后,他目光微微偏移,落在了导诊台旁的红色塑料袋。
他自动自觉地探手捞出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丰沛的果肉和汁水涌入口腔,让他不由眯起眼,只觉得这苹果仿佛掺了蜜,甜到入心。
啃完苹果,晏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距离夜班的下班时间早上8点还有两个多小时……
但愿别再来病人了……
晏绥打了个呵欠,放下了手机。
……
“嘀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