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晔:“抱歉伯父,我现在结婚了,要是再单独去看云瑶,怕是会有损她的名声。”慕父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一下,干笑了两声才道:“是伯父疏忽了,忘记了你和言家那个还没离婚,这两年委屈你了。”顾忱晔知道对方在试探,也没隐瞒,直言道:“言棘挺好的,我和她不会离婚。”“……”这下,慕父是彻底没法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看顾忱晔的态度,云瑶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看不出来,言家那个养女还真有几分本事,竟能把顾太太这个位置坐稳了。又聊了几句家常,话题终于说回到了今天的主题上,他坐上那个位置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正式的调令还没下来,心里总是不踏实,他这边的人脉他都走了,今天约顾忱晔见面,也是想让他帮自己活动活动。旁边包间里,言棘一边喝茶,一边听他们的谈话,顾忱晔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明确的答应,这一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顾家和慕家算是利益共同体,两家的纠葛很深,是从上两辈就开始了,她还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呢,毕竟慕父要是坐上了那个位置,顾忱晔也能得利不少。别说言棘惊讶,慕父也同样惊讶,他怀疑是言家那个养女在顾忱晔耳边吹了什么枕头风,外人不清楚她和他们家的恩怨,他却十分清楚,当初在徐家楼下,她看他们一群人的眼神,那真的像是头要喝人血的狼崽子。前几年,当初参与了那场霸凌的孩子相继出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她翻不出什么风浪,便没有管,一个离了言家,就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孤女而已,可没想到一时大意,竟让她把云瑶给算计进去了,还让她攀上了忱晔,成了顾太太。他亲自给顾忱晔倒了杯茶,意味深长道:“忱晔,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关系,其中牵扯的利益有多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可不能因为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坏了我们之间的交情。”顾忱晔撩起眼皮,淡淡道:“言棘什么都没和我说。”她压根没指望过他,非要和他结婚,估计也只是为了给慕云瑶添堵,在她心里,他指不定还不如路边给她摇尾巴的流浪狗,那东西至少能给她提供情绪价值。一想到这,他就有些气闷。“……”慕父也年轻冲动过,见他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上了心,让人去调查了,但他不信顾忱晔真能为了个女人,断了两家多年的交情,他敢这么做,顾家的其他人也不会允许。半个小时后,两人的谈话结束,他们离开好一会儿,身后紧闭的包间门才被人推开,周弘亦和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一看两人的长相就知道是父子。中年男人在言棘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言小姐,你刚才也听到了,如果顾忱晔要帮慕家,那那个位置基本就已经确定人选了,你手上那些东西也就失去了意义。以顾公子的财力,给自己养的女人开几瓶好酒,买几件奢侈品,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言棘:“……”“所以,除非你能保证,顾忱晔不会帮慕家,更不会和慕云瑶有任何经济或者感情上的牵扯,那样我才会考虑和你合作的事,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失败,别说翻身,就是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说。”对方将自己要说的一口气都说了,也没要求言棘立刻给答复:“言小姐,你确定好了之后再联系弘亦,当然,即便没有你的加入,那个位置我也是一定会争取的,不过你想要的,可能就不会实现了。”他也想扳倒慕家,但所需太多,如果失败,代价也太大,他年纪大了,儿子又对这条路没想法,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险。“但要是合作,你得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临走时,他最后说了句:“以言小姐的长相和聪明,要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那是再容易不过了。”说完,他还瞪了自家傻儿子一眼,自从进了包间,他那双眼珠子就黏在了言棘身上,生怕别人不会拿他当刀使。蠢东西。言棘微笑:“好的。”周家人一走,她脸上的笑就垮了下来,她可没忘记顾忱晔是怎么警告她的,两家的利益牵扯那么深,让他对慕家的存亡袖手旁观,跟拿刀断他一条手臂有什么区别。……言棘回到家时,顾忱晔正坐在餐桌前喝汤,清俊的面容映着灯光,如同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宋姨:“少夫人回来了,我煮了汤,给您盛一碗?”言棘刚吃完饭,本来不想喝,但看到餐桌前坐着的顾忱晔,又改了主意:“好。”宋姨将汤碗放下时,提醒道:“有点烫。”“好。”她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挑拨顾忱晔和慕家的关系,没听清宋姨的话,只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就拿起勺子舀了汤喂进嘴里。言棘被烫得‘咝’了一声,周围没有垃圾桶,她含着一口汤,吞也不是咽也不是。顾忱晔下意识的将手伸过去:“吐。”见到这一幕,宋姨脸上浮起了姨母笑,将已经拿到的垃圾桶又放回原位,默默退到了厨房里去拿冰水。对于顾忱晔,言棘是半点都不客气,他话音刚落,她就张嘴将汤吐在了他的掌心。“……”男人洗干净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点汤烫不死人,他可以不用管,也可以让她直接吐地上。从洗手间出来,言棘正被宋姨催着含冰水降温,一边催还一边责备她马虎,不管她怎么说,女人脸上都没有丝毫不耐烦。她微鼓腮帮,低头挨训,顾忱晔瞧着她这副模样,莫名觉得好笑,但语调还是冷的:“宋姨将汤端上来时就提醒过你了,这样都能被烫到,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我再去厨房拿点冰水。”宋姨找了个借口溜了。顾忱晔弯腰倾身:“嘴巴张开,我看看烫的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