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浓而厚重的酒味。
薄荆舟低头看着衬衫上一大片的狼藉,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沈晚瓷说了什么,她说:“薄荆舟,我想吐。”
“沈晚瓷!”这三个字几乎是被他咬碎了从齿缝里硬挤出来的。
僵持延续了十几秒……
不知道薄荆舟是懒得跟个醉鬼计较,还是实在忍受不住顶着这一身跟她继续耗,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强行给她漱了个口,就脸色难看的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薄荆舟裹着浴巾出来,沈晚瓷已经侧躺着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他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打电话让人送了套衣服过来。
酒店房间在45楼,全景落地窗,能俯瞰半个京都的夜景,热闹和喧嚣传不上来,那灯火辉煌、色彩绚烂的夜景落入眼中,像是一幅无声又瑰丽的画作。
身后是女人安静的睡颜。
薄荆舟点了支烟,回头隔着朦胧的烟雾看向床上睡得正熟的沈晚瓷。
灯光下,女人巴掌大的脸陷了大半在柔软的枕头里,露出来的一小半染着薄薄的粉。
这次喝醉酒倒是挺乖。
薄荆舟掐了烟,走过去,掀开被子准备睡觉,然而他刚坐下,旁边‘很乖’的女人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声音朦胧:“滚下去……”
这一脚铆足劲,薄荆舟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疼得‘嘶’了一声,感觉肾都要被她给踹移位!
“沈晚瓷,”他心头裹着怒意,扭头看过去,伸手掐住她的脸,“你故意的吧?”
女人闭着眼睛,睡得正熟,全然没有半点清醒或者装睡的样子。
沈晚瓷这一觉睡得很沉,早上被刺眼的天光闹醒,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她的出租屋。
宿醉后头痛欲裂,她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来,视线在周遭扫了一圈,这里明显是酒店的配置。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件宽大的男款衬衫,布料是肉眼可见的精贵。
跟薄荆舟结婚三年,他身上的气息她再清楚不过,即便此刻房间里除了她之外没有旁人,她也能确定这件衣服是他的。
沈晚瓷洗漱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自己的衣服,便打算去外面看看。
昨晚她醉得太厉害了,完全忘了发生什么事,但以薄荆舟之前对她无动于衷的态度以及……她身体的感觉来看,他最多只是替她换了身衣服。
当然,她不觉得他是因为好心,十有八九是嫌她脏。
打开里面卧室的门,沈晚瓷刚要走出去,便听到客厅里传来顾忱晔的声音:“煜城今晚在溪山院办洗尘宴,一起去?”
沈晚瓷抬起的脚又收回来,她没想到外面会有人,此刻她就穿了件薄荆舟的衬衫,长度也只堪堪到大腿中央,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正准备将门重新掩上,可手落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薄荆舟的视线就朝她看了过来,在触到她身上的衬衫时,男人眼睛微微眯了眯。
顾忱晔见他神色有异,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薄荆舟往前方走了一步,正好挡住他的视线,“知道了,你先走吧。”
这片刻的时间,沈晚瓷已经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