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接一拳,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全是雄性争斗时凶狠残暴的原始招式。
沈晚瓷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薄荆舟……”
这一声根本没法阻止怒到极致、已经失控的男人,反而为此让他下手更狠。
聂煜城本来就不常打架,肉眼可见的落了下风,沈晚瓷试图拉住薄荆舟,但盛怒中的男人根本没有理智可言,险些将她甩了出去。
但沈晚瓷早有准备,在他抽手时就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
薄荆舟力气再大,也无法一下摆脱她的禁锢。
而这一消停,他的理智也渐渐回了笼,只不过心里的愤怒和毁灭欲有增无减,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眸沉的厉害:“沈晚瓷,你护着他?”
他想到了和秦赫逸打架的那一次,沈晚瓷转身就走,后来被公寓的保安拦住,才勉强留在了现场,但都站在一旁吃瓜,大有你们赶紧打,打完我好回去睡觉的意思。
而这次,她竟然不顾安危冲上前来拦他。
果然,在乎的和不在乎的,就是不一样。
沈晚瓷看了眼聂煜城,他脸上、衣服上全是血,已经分不清是从哪儿流出来的了,虽然还站着,但明显不太站得稳了,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察觉到她的目光,聂煜城抬眸朝她看过来,勾了勾唇角:“我没事,别担心。”
沈晚瓷现在心里浓浓的愧疚。
她刚才只是想摆脱薄荆舟,他一直说她喜欢的是煜城,那她就干脆承认好了,哪里知道这个神经病会下这么狠的手,仿佛真想将人往死里打。
聂煜城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会打架的,要是她不拦着,估计等会儿停尸间的护工就该上来抬人了。
薄荆舟闻言嗤笑,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沈晚瓷这会儿还抱着他的胳膊,一丁点儿的变化都能感觉的到。
她松开手,挡在聂煜城面前,“你够了!”
男人脸上全是绵长的嘲讽:“我要是没够,你能奈我何?你觉得你挡在他面前就能护住他?”
沈晚瓷看着面前嚣张肆意的男人,掌心发痒,可真是太想再给他一个耳光了。
狗男人可真欠打!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刚才打架的动静惊动了护士,这会儿保安也上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两个血糊糊的人和满地的糟乱。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都愣住了,互相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见到有人来了,沈晚瓷转身扶住聂煜城:“医生,快给他看看。”
聂煜城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医生虽然畏惧薄荆舟的气场,但救死扶伤的理念还是战胜了恐惧,尤其是见对方没有动的意思。
他帮沈晚瓷扶住人,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担架床,赶紧送楼上的外科。”
他是耳鼻喉科的医生,看不了。
沈晚瓷和聂煜城走后,薄荆舟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坐下,半阖着眼,没有半点动静。
衬衫衣领的扣子在打斗的过程中被拽掉了几颗扣子,此刻正随意的敞开着,西裤皱巴巴的,手背上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条长口子,正往下滴着血。
护士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先生,您的伤也需要包扎,我扶您去门口吧。”
她倒是想直接把担架床拉进来,但病房里实在乱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别说推床,走过来都得一蹦三跳。
薄荆舟连眼睛都没睁,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