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脸上带笑:“到时候我绝对不客气。”。
这场雨一直下到晚上才停。
康家小院里亮着老式的暖黄灯泡,三个人坐在厨房的桌边吃饭,林美珍就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端着碗埋着头一声不敢吭,哪怕被牛来花指着鼻子叨叨几句也不敢怼一句,康连长低着头吃饭,脸色也不好看。
牛来花说:“今年老娘要是再抱不上孙子,你就给我滚回林家去!”
林美珍咬了咬牙,抬头看了眼皱着眉不耐烦的康晋,又看向牛来花,说道:“娘,您放心,今年我一定让您抱上个大孙子。”
说起来这两次吵架的起因说是因为她害的温南被花凤珍骂了一顿,但主要还在于她不能生,婆婆就拿这一点不停地给她找事,只要她怀上了孩子,在家里就能挺直腰板了!
牛来花不屑的“嗤”了一声。
康连长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林美珍,林美珍对上她男人的目光,说道:“你放心,我肚子一定争气。”
康连长:……
三年都下不出一个崽,今年就能下崽了?。
一晚上都没下雨,第二天真如陈奶奶所说,是个大晴天。
因为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雨,草地都是泥水,没法拔草,得等太阳暴晒一天后才可以,温南今天在家里闲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肚子也不疼了,她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去厨房做早饭,刚把灶火点着,陈奶奶和陈叙一前一后起来了。
陈奶奶笑道:“肚子不疼了?”
温南从窗户探头:“不疼了。”
陈奶奶洗漱完去收拾鸡窝了,陈叙进了厨房,坐在灶火前烧火,温南早上切的土豆和辣椒,她打算做个酸辣土豆丝,再做个疙瘩汤和烙饼,面已经和好了,温南走到灶火前一张张的烙饼,眼角的余光看见灶火前的陈叙,男人穿着夏季的军装,低眉垂眼,往灶火里塞柴火控制火候,橘红色的火焰映在男人冷俊的面孔上。
忽明忽暗,显得那双深邃的眉眼愈发的让人看不清。
陈叙察觉到温南的视线,掀目光看向她,温南弯唇一笑:“哥,你和奶奶能不能吃辣的?”
陈叙道:“都可以。”
那就行。
烙饼的香味充斥在厨房里,香喷喷的勾人食欲,烙完饼子,温南又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先把辣椒呛在热油里,爆发出的辣味和香味冲入鼻腔,温南没放多少油,这个年代买油都需要油票,炒菜做饭都得省着点用。
陈奶奶在鸡圈就闻到了香味,耸了耸鼻子,等把鸡圈收拾好了,洗干净手就跑进厨房:“南南,你做的啥饭呀?怎么这么香!馋死姨奶了。”
温南转头笑道:“酸辣土豆丝,烙饼,疙瘩汤。”
她笑起来脸颊有两个小酒窝很甜,陈奶奶是越看越喜欢,她走过去拿了一张烙饼咬了一口,烙饼外酥里嫩,带着葱花的香味和正好的盐香,咬在嘴里,香味刺激着味蕾,让人直咽口水,陈奶奶又咬了一口:“南南,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陈叙坐在灶口前,手里也拿了一张烙饼。
男人低头吃着烙饼,颊腮骨咬合微动,听见陈奶奶的话,也抬头看向温南,温南*搅了搅已经好了的疙瘩汤,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我从小就做饭,自己慢慢琢磨琢磨就会了。”
原主的确在小姨家从小就做饭。
但她在新世纪的时候,也是从小就做饭,一直到上大学,毕业入了社会,都是自己一个做饭,为了能让自己吃好点,她在网上还搜寻了许多种做美食的方法,自学自用。
早饭做好后,陈叙端着冒着热气的疙瘩汤到厨房外面的小桌上,陈奶奶端着一盘子烙饼,嘴里还咬了一块,温南拿了三双筷子,刚坐到小板凳上,隔壁墙头就冒出一个脑袋,张小娥耸了耸鼻子,眼睛都瞪圆了:“候婶子,你今天早上做的啥饭啊?咋这么香?!”
隔壁院里,杜团长和杜建明闻着陈营长家的饭香味,嘴里的食物反倒没滋没味。
张小娥也是吃了两口饭实在被馋的不行了,就想趴墙头来看看。
陈奶奶笑道:“不是我做的,是南南做的,她做的疙瘩汤,烙饼和土豆丝。”
张小娥“嘿哟”一声:“候婶子,陈营长,温南一来,你们这下可有口福了。”
陈奶奶说:“可不是吗,南南一来,我吃饭都香了。”
吃过早饭陈叙跟杜团长他们就去部队里,温南今天不用割草,在家里和陈奶奶打扫院子,还没过一会,张小娥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陈奶奶正在鸡圈忙活那几只鸡,听见张小娥咋咋呼呼的声音,吓了一跳,起身扭过头说她:“你声音小点,我耳朵不聋。”
“哎呀,你还忙啥鸡圈的活啊,你没听咱们家属区前面的大喇叭在喊着呢吗?部队把你们这一批的自留地批下来了,让没分到自留地的家属赶紧去杏花村报名,晚点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张小娥扒拉开鸡圈的门,拽着陈奶奶就往外走,陈奶奶一把老骨头了,地上泥巴水不少,走几步就滑,她拍了拍张小娥的手:“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我让南南跟你去。”说完扶了下腰:“哎哟,你刚才这一拽,差点把我老腰抻着了。”
陈奶奶朝屋子喊道:“南南,你跟你张婶子去看看咱们家的自留地。”
“好。”
温南应了一声,把衣服叠好后,跟着急躁躁的张小娥就出去了,走在路上她才听家属区最前面架着的大喇叭喊着让没分到自留地的人赶紧去杏花村报名,温南问道:“张婶子,自留地在哪里?”
“在杏花村的山脚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