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还疼吗?”
陈叙单手拎起框子问了一句。
温南摇头:“不疼了。”
见陈叙去送草,她又蹲下身继续割草,等陈叙跑第二趟的时候,温南跟赵小麦一块往家属区走,温南回到小院,去厨房拿暖瓶掺了点热水洗手洗脸,陈奶奶站在窗户那切菜:“南南,今天干的咋样?”
温南道:“挺好的,我今天割的比前两天多。”
陈奶奶笑了:“南南有进步。”
往常温南前脚到家,陈叙后脚就到了,但今天陈奶奶晚饭都快做好了,陈叙也没回来。
陈奶奶也在嘀咕陈叙怎么这个点了还没回来,温南也有些不放心,她看了眼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给灶口里添了一把柴,起身说:“奶奶,我去外面看看大哥回来了没有。”
温南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了暮色中奔跑过来的身影,男人单手拎着篓框,衣领的衣服都被汗濡湿了,冷峻的脸庞上也挂着汗珠,身上散发着炙热的体温,一靠近温南,温南就感觉到了几分热气,她抬起头看向比他高出许多的陈叙,有些纳闷:“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去了趟供销社。”
陈叙从篓框里取了一个老式的圆镜子递给温南:“我跟小州都是大老粗,用不着镜子,奶奶也不照镜子,家里就没买这些,你把它挂你屋里,每天早上起来梳头用。”
温南一怔,错愕的眨了眨眼,她没想到陈叙这么晚回来是去给她买镜子去了,陈家没有镜子,陈奶奶屋里也没有,她每天早上梳头发全靠感觉,洗脸的时候对着搪瓷盆里的水再照一照,要是头发哪里有点乱就再梳一遍。
她接过圆镜子拿在手里看了看,镜子里倒映着她的脸蛋。
很熟悉的一张脸,却比新世纪的她要年轻好几岁,温南仰起小脸,笑的脸颊的酒窝甜甜的:“谢谢哥。”
等她存下钱了,一定把陈营长花在她身上的钱都还给人家。
温南抱着镜子跑进院里,看见端着碗筷走出厨房的陈奶奶,她晃了晃手里的镜子,笑道:“姨奶,大哥给我买了个镜子。”
陈奶奶放下碗,笑道:“快挂你屋里。”
说完又看向蹲到井边洗手洗脸的陈叙:“小叙,自留地应该晒的差不多了,明天该去翻地了。”
陈叙拿起绷绳的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知道了。”。
吃过晚饭,温南端了半盆热水回屋擦洗干净。
屋里亮着灯,她站在糊着报纸的墙壁前,看着镜子里的五官,抬手拍了拍脸蛋,这才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给手心涂了点药后钻到被窝里睡觉。
前两天晚上肚子总是不太舒服,睡的也不太安稳,今天干了半天活,肚子也不难受,她这一觉睡的特别香,一直到听见院里传来泼水声温南才睁开眼睛,她打了个哈欠,爬起来披上衣服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见陈叙在井边洗漱,洗漱完扛着锄头准备出去。
这会天还黑着,估摸着也才刚四点钟,陈叙这个点出去,肯定是去自留地翻地。
于是她朝窗外喊了一声:“哥,你等我一下。”
说完赶紧跑到床边麻利的穿上衣服裤子,又到镜子跟前照下了,将睡的凌乱的头发梳顺溜,这才开门跑出去,院子没拉灯,黑漆漆的,温南就着稀薄的月光看向站在院门口的陈叙,小声道:“我刷个牙洗个脸。”
然后快速跑到井边压了少半盆水快速洗脸,谁知道手刚挨近水里,被冰的“嘶”了一声。
陈叙:……
他放下锄头,从厨房拎了暖瓶给搪瓷盆里倒了点热水:“掺点热水洗。”
温南洗漱完,问陈叙:“你去翻地吗?”
陈叙拿起锄头:“嗯。”
温南:“那你怎么不叫我,我知道咱们的自留地是哪一块,我带你去。”
陈叙:……
他昨天已经问过张婶子了。
见温南已经开门出去了,陈叙沉默着跟她往自留地走去,从家属区到自留地的路并不近,陈叙一个人走的话很快就能到,但现在身后跟着温南,他一旦走快了,温南就得小跑着,跑上一会就开始气喘吁吁,那声音在幽静的夜色里很是清楚。
陈叙:……
他觉得温南的体质太差了。
等将来有机会,他得跟她对象说一声,好好锻炼下她的体质。
到了自留地,温南小跑到陈叙前面,在一处地头前停下,指了下这边的地:“这是咱们的地。”
说完用力喘了几口气,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看样子累得不轻。
陈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