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最开始跟的是景天。
杨浅那么多年怎么过来的,他比谁都清楚。
说景家落到这个地步,哪怕是早就没人活着了,心里不畅快是假的。
但唯独对一个人,有恻隐之心。
南桑。
没在景家待过的人,只看景家做下的那些。
可以旁敲侧击的推断出南桑和他舅舅还有外公是一路人。
但忠叔知道不是。
南桑小时候,他见过,很多次。
她干净又纯洁,像是漆黑腐臭的淤泥里开出的一朵纯白色的花。
若是没有救下,只是道听途说她的结局。
哪怕是听说她真的死了。
也不过是唏嘘这世道无常,大人不该犯罪,否则真的殃及三代。
但南桑活下来了。
而且变的和年少,她外公母亲舅舅精心养着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若是没有见到后来南桑为了报仇面目全非的样子。
你不会觉出,她义无反顾的去赴死,有多可怜。
那么那么爱她家人的人,为了报仇把自己献给撒旦的人。
亲手揭露了景家的脏污,让他们被万人唾骂。
让全世界都站在了景家还有她的对立面。
她头也不回没有半点停顿的跳江时在想什么。
谁都不知道。
因为她一个字眼都没留下,忠叔也不知道。
只知道老天爷终于愿意给她点怜悯了。
让她忘了从前那个让她一秒钟都不愿意待下去的世界,变回从前的样子活下来。
忠叔看着后座南桑天真又干净的眼睛。
侧身拿出一瓶水递给南桑:“喝。”
南桑接过喝了,一小口后皱鼻子:“好苦啊。”
“喝完。”
南桑感觉好难喝好难喝,但因为是忠叔让她喝,喝完了。
南桑被送到了一栋城堡。
她挠了挠莫名很痒的脸,问忠叔:“这是我和姐姐还有你,我们三个人的家吗?”
忠叔点头说是,带着南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