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姜既月送回家的路上,两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临走前陆绥用支付宝转账了5000的生活费给小狗,她不免惊叹,做教授的这么有钱吗?
在内心暗暗吐槽:当初和她在一起时还是到处兼职,一下子就翻身当甲方了,果然宇宙的尽头是考编考公。
姜既月抱着狗打开家门,她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违和的气息,除了刚刚清理好的画室,客厅可以说是各种风格的集大成者,极简风的沙发配上波普艺术的抱枕,构成主义的墙面配上复古未来元素的挂画,有一种纵深穿越感。
总之,杂糅着颇具不同审美形式的风格。这就是为什么她喜欢陆绥的家,整体风格既统一又和谐,把相同风格的艺术品发挥到极致,而她的家喜欢三心二意。
厨房的桌台上还放着几碗家常菜,这一看就知道是那个田螺少年的手笔,她笑着给姜且之发去照片
【将尽月:手艺越来越好了,不错不错。】她很欣慰她弟弟如此贤良淑德,当然这和她的教诲脱不开。
【对面:?这些不是我做得,是他做得。】
看到这条消息,姜既月的笑容瞬间冷却。
【将尽月:麻烦他了。】
没了后话,两人都默契地避而不谈。
姜既月把狗窝安置在沙发旁,给咩咩喂了水和小零食,争取把它喂得白白胖胖。
做完这些,她来到了工作桌前,提笔开始画画。
今天有两个任务,就是完成订单的初稿,即使现在的手绘屏多么层出不穷。
她依旧喜欢手绘,音响里的《bornready》和手中的画笔摩擦纸面的声音,对她来说就是交响乐。
而她就是拿着指挥棒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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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笔用力地在纸面上摩擦着,不断有黑色粉末下坠,她轻轻弹指,大作即成。
“你画完啦?”严旭在她的耳边询问。
“嗯嗯,差不多了。”
仰着头东张西望,她已经好久没见到陆绥了,画完那幅帕加马后她的心思就不在雕塑上了。找了个角落拿起笔削了起来,他最喜欢边消磨时光边削笔,从浅色的木头到深色的笔芯,均匀的发力,重复的动作,一片片卷起的木屑,像是在精心雕刻一件艺术品,解压又治愈。
但她此刻并没有把全部精力多放在这件事上,分出去的余光中搜寻着陆绥的身影。
今天他来晚了等他到得行色匆匆,脸上愁云惨淡,像是有什么浓重的心事。
姜既月抬头注视着他,心也跟着快了几拍。
她关注着他,想知道他为何事所扰,想知道他是以何种心情和状态打下的这枚耳骨钉,想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矛盾感,既坚韧又脆弱,像只离群索居却又向往着安全感的野兽,让她深陷其中。
他的呼吸慢慢靠近,她内心一滞。
丝毫没注意到手中的刀已经划进血肉。
他的出现甚至同吗啡一样,麻痹着神经让她丝毫没感觉到手上的疼痛,铁锈血腥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与他身上淡淡的皂香纠缠。
“流血了。”他递过纸巾的手骨节分明。
姜既月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接过那张带着薰衣草香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