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灵巧?』斐潜听了,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所谓灵巧,其实也就是『阳谋』的另外一种说法。
因为堂堂正正的摆上去,也就自然不需要隐藏什么,而且还不怕对方不选,对方越是逃避,未来的损失越多。就像是国家的律法,阳谋都是会比阴谋要好用的。
斐潜一琢磨,似乎确实是从某个阶段开始,曹操的计策就开始又些走样了,不再像是之前那么堂堂正正以势压人,而是有些剑走偏锋的味道了……
不过斐潜也没有就这个问题考虑太多,他倒是对于如何对付曹休更有些兴趣。
和夏侯尚不同,曹休可是在曹氏里面算得上名号的,尤其是在年轻一代的里面,若真的能降服曹休,对于曹氏政治集团来说,不亚于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也会使得山东之地的那些士族子弟对于曹氏内部的团结性产生怀疑,进而影响曹操的统治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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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斐潜便是屏退左右,荀谌也就将计策合盘托出。
『此计说也简单,便是令其书信往来即可……』荀谌笑着说道,『得其字迹,便可伪作其书……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么简单?
斐潜沉吟了片刻,发现可能真的就是这么简答。
说破了,自然是不值钱,不说破,就是蒙在鼓里。
人和人之间的沟通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相互之间的想法从思想落到文字上,稍微改动一下,可能意思就是完全不同,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想要拔除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两三句话,或是喊几声要『一定要相信我』,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首先山东之地,嘴上天天吹说是要『团结』,要『忠诚』,但是实际上三心二意之人很多。曹操和袁绍之间争斗的时候,就是一大批的人左右摇摆,而现在斐潜自己和曹操在河东一战,也同样似的很多山东之人内心荡漾。
根据这几天斐潜收到的各种消息来看,人心惶惶的起了异心的并非少数,所以也不妨假戏真做,真的搞出一出戏来……
斐潜点头同意荀谌试着去施行此策。
不过,斐潜又考虑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曹操如今有些急功近利的表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曹同学难道就真的不害怕万一输了之后,一蹶不振?
抑或还有什么事情,是斐潜没能注意,抑或是可以一锤定音,改变战局的?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
……
改变战局的东西,可大可小,或许只是一句话,也或许是一名士兵。
武关道上,黄忠带着兵卒,进攻武关前关的石桥道。
这里是一个瓶颈。
过了此处,便是可以直推到残破的关隘之下。
石桥道地形险要,在山梁上石板相接,宛如石桥,故而得名。石桥道上当然是有曹军兵卒防守。
黄忠在距离石桥道上不远的地方列出阵型来。
庞山民则是在阵后,有些担忧的看着石桥道。这石桥状的石板上可没有什么护栏,走在中间还好,要是往两边跌落,虽然不至于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但少说也要摔了手脚伤筋动骨。
而且武关道之中,还有一些地形也类似于此,虽然不至于是险峻非常,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那种,但是一路上如果伤损得多了,到时候战力必然下降得厉害,真要进军南阳,收复宛城就会遇到困难。
文聘知道守关必然要守要道,所以在这里也排遣了不少的兵卒。
山岚呼啸席卷而来,将双方的旗帜都卷打得猎猎作响。
黄忠看着对面的曹军,沉默了片刻,捋了捋胡须,『某以为,文仲业可知难而退,没想到还是……今日便是攻下石桥,集军关下!』
山道之上,双方都没有办法将重型武器推到前方去,所以对于双方的兵卒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基本上就是要依靠肉搏战来确定石桥道的归属。
不足百步的石桥道上,双方的弓箭手都能将这一块区域覆盖,所以最先出动的,一定是重甲皮厚的刀盾手。
在弓箭手开始在石桥两边列阵忙活的时候,黄忠手下的校刀手已经静静地列队了。
和曹军喜欢用杂兵消耗对方体力和器械的战术不同,黄忠当下采取的是以精英来突破这个瓶颈。
可以看得很清楚,曹军在石桥的对面也列出了相应的阵型,并且还架设了一些拒马,地上应该还有一些铁蒺藜什么的,但是因为山道上岩石坚固,所以真想要挖什么陷阱都挖不动。拒马也是属于活动类型的,以沙袋压着而已,无法钉入地面岩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