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迟一悬有些惊讶,他道:“你不必这样。”
白经天起身郑重道:“身为霸刀门的少主,门内长老做错,我来赔礼道歉实属本分。”
迟一悬沉默。
白经天面红耳赤道:“还有,我母亲可能管不了厉鸣了,迟兄,对于此事,我实在羞愧。”
迟一悬惊讶挑眉,“令堂可是化神尊者,她怎会管不了?”
白经天深吸一口气,即使明知这小宅内只有他们两人,他也不由放低了声音,“我母亲她伤重未愈,使不出全力了。”
迟一悬眉心跳了跳,心道果然如此,表面却露出复杂神色,“那日他在东极海上出言不逊,我还以为你们只是私底下有些不睦。”
白经天苦笑,“让迟兄见笑了。”
迟一悬这才缓和态度,请他坐下。
两人在正对着花园的轩窗下对坐,安静的小宅内只听得到潺潺流水声。
迟一悬给他倒了一杯茶,“白少主这就说出来,不怕我泄密吗?”
白经天眉心拧着,看向他的目光却很真挚,“我知道迟兄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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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一悬:“喝茶吧!”
白经天猛灌了一口茶,“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妨都跟迟兄说清楚,以免日后再有什么事,坏了你我情分。”
白经天娓娓道来。霸刀门建立至今将近千年,他的母亲白敬贤是第四代掌门,而门内的护法长老王不化,是她曾经的师弟。三宗九门的宗主掌门,历来都是能者居之。
百年前,王不化与白敬贤竞争掌门之位失利,但因为他的实力在霸刀门中仅次于白敬贤,因而做了护法长老。
这百年来,由于掌门白敬贤的修为一直稳压王不化,因此霸刀门内也算平静,直到几年前,白敬贤误入一处秘境,出来时受了重伤。
“母亲受伤的事情瞒得密不透风,她也向来深居简出,因而并不引人怀疑,但那王不化不知从哪里察觉到蛛丝马迹,但由于不能完全确定,所以他们师徒这两年一直上蹿下跳,企图激母亲出手,一旦他真的确定母亲无法使出全力,恐怕会立刻夺取掌门之位。到了那时我恐怕也……”
白经天这个年纪已经是金丹中期,天资可比王不化高,如果王不化真的夺位成功,必然不可能饶他性命。
“也正是因此,母亲为我择了一位无忧宗的弟子定亲,这样哪怕将来她真有不测,我也能借着亲事躲到无忧宗去。”
迟一悬原先只是猜测霸刀门内有两派争端,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我还以为厉鸣是因为和你有些怨怼,又不敢对付你,所以来找朝歌撒气,没想到你们门内情况已经到水深火热的地步。”
“是我误会白兄了。”
白经天终于说完,心里倒是一松,“你不喊我少主就好了。”
迟一悬轻笑,“以后不喊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两人说过这一番话,气氛终于又回到了从前,白经天放松道:“那对师徒之前筹备引一条航线去西极洲贩运炼器材料,实际上究竟贩运什么,谁也不知道。但这件事他们筹备了几个月,整条航线上十几艘鲲舟和百来号人,都是他们训好的亲信。我娘就让孟伯伯借着此事裁了这条线,听说那对师徒气得不行。”
仇人吃瘪,迟一悬当然也高兴,跟着笑了几声后,他忽然道:“有件不太对劲的事情。”
白经天疑惑看着他。
迟一悬:“你应该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
白经天点头。
迟一悬接着道:“我刚刚来到这里,救下那群人牲没几天,一个名为宋典来的人就上门来找事,他原本是霸刀门派来看守这条苦海道的弟子。”
白经天对宋典来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印象,更何况看守苦海道是苦差,没有哪个有前途的修士乐意干,他道:“应该是个外门弟子,我不认识。”
迟一悬接着道:“当时他不知我的修为深浅,上来与我斗法,被我杀了以后,我又去他的住处搜索了一番,发现他跟你们门中一个名为厉鸣的金丹修士通信,信中提及要把一个叫‘何念远’的人收拾干净。”
时隔一年,迟一悬终于在人前提起原身的名字,他有一种终于要践行诺言的放松感。
白经天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何念远这个名字上,他拍手叫好,“迟兄做得好,遇到这种敢上门挑衅还敢跟你动手的人,就该杀鸡儆猴,我头先一直觉得迟兄太过良善恐怕会吃亏,如今见你杀伐果断,倒是放心了。”
迟一悬:……
早知道你们霸刀门对外门弟子跟后爹一样,我当初那么谨慎小心做什么啊?
迟一悬无言了片刻,又把话题掰回来,“这两日我在想,这个厉鸣会不会就是那个厉鸣。”
白经天沉吟道:“的确,霸刀门中并没有另一个同名同姓之人,而且去年这个时候,厉鸣也的确只是金丹。”
白经天又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眼睛亮了亮,“你的意思是,可以从这方面抓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