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太后和皇帝分别请安,而后直接偎进了太后的怀里:“母后,女儿好久没来向您请安了。”
她今年刚十三岁,头上梳着归真髻,两颊上用珍珠贴了一对面靥,下颌和耳垂上用脂粉涂成净白色。这不是时下大齐盛行的妆容,但永定公主活泼明丽,便是如何妆扮都是好看的。
太后对这个女儿却是很好的。
她轻轻摸了摸永定公主的鬓发:“映禾,哀家在同你皇兄说正事。”
言语虽有告诫之意,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也只在此刻,才能窥得这位太后年轻时的温情款顾。
永定公主坐直身子,手却仍握着太后的手臂:“琼林玉池里素馨、山丹、瑞香等花都开了,女儿来时采了几枝,母后看看可还好看?”
侍女将花枝递上来,果真是含苞待放,暗香浮动。
太后含笑道:“好看,叫孟司记拿去插瓶吧,摆在哀家眼前,哀家看着也很高兴。”
永定公主听闻很是欢喜:“母后真疼儿臣。”
她们这厢笑语嫣然,却未曾发觉独坐一旁的皇帝眼底滑过的慕羡与阴郁。
“瞻徇,这位是哀家新定的侍读学士。”太后看向郁仪,“若你在读书时有什么困惑,太傅不在时也能问问苏侍读。”
郁仪起身对皇帝再行一礼。
皇帝颔首,倒是永定公主对苏郁仪这难得一见的女侍读提起了兴趣:“若儿臣有不懂的东西,可以问苏侍读吗?”
太后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这是朝政上的事,你一个小女儿家,哪里有让苏侍读为你解惑的必要。”
永定公主啊了声:“那为何同样的东西,苏侍读能学,儿臣就不能呢?”
孟司记在一边玩笑:“公主殿下有太后和陛下的疼爱,这不比那些金科玉律重要得多了?”
刘司赞与邓彤史对视一眼,也笑着对公主说:“朝政这些都不是公主非学不可的,让陛下和娘娘来操这份心就够了,公主只要会簸钱、下双陆棋就成了。”
郁仪在一旁静静抄书,只拿自己当个透明人来看,写着写着却思绪飘远了。
乍一看太后是与永定公主更亲近些,外人也道永定公主得尽宠爱,是万千荣宠于一身的举国之珠。
这是连皇帝都没有的殊荣。
只是究竟太后私心里更偏向谁,却很难说。
表面上的恩宠不算是恩宠,太后愿将权力给谁,才是真正的恩宠。
另一边,公主在孟司记的安抚下又重新开心起来:“母后,儿臣能叫苏侍读来宫里陪我吗?”
太后道:“映禾你听着,你不能因为苏侍读和你的伴读差不多年岁,你心里便同她亲近,只是你得把她当作和外头一样的大臣们看待,不能因为她是女子便让她与你狎玩取乐,知道吗?”
太后身边的几个女官,不论是孟司记还是刘司赞、邓彤史,都算是看着永定公主长大的人,她也时常叫她们和自己一道玩叶子牌,没料到这一次却得了太后的警告。
许久没说话的皇帝难得开口:“苏侍读是科举选上来的女进士,既有官身又有学识,不是整日里陪你玩耍的奴仆,你待她亦要有尊重之心,明白了吗?”
永定公主似懂非懂,只点头:“是,我明白了。”
郁仪坐在一旁见安静下来,还是笑着对永定公主道:“若是公主在读书上有什么不通的地方,下官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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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公主有自己的西席传授课业,如此说也是为了礼数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