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光光的身体是有些僵的,那人的脚步声很快就停在了江光光的面前,看了前面站着的妻子,视线停在了江光光的身上,说:“阿叡,你妈妈一直都在想你。跟着我们回去,别让你妈妈担心。”
他立即就跟着过来。显然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的。
江光光就笑了笑,抬头看向了他,说:“霍叔叔,你和她不一样,你应该知道,我是回不去了的。”
她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那么多年都过了,没什么好想的。就当我已经不在了。”她说得是有那么些恍惚的。
男人脸上的表情不变,视线没移开,说:“阿叡,别说这些气话伤你妈妈的心。”
江光光将头别开,过了会儿才,看了看脚尖儿,说:“霍叔叔,您是明白人。带着她走吧,好好的对她。这儿是什么样,你的心里应该是很清楚的。别再过来了,你们再这样过来,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她的语气淡得很,像是说的,不过就是最寻常的家长里短似的。顿了一下,接着说:“您能来这一趟,我是很感激的,谢谢您。以后,你们好好的过。不要管我,更不用绝对愧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作为一个外人,霍重筠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儿的情况的。也更清楚她处境的危险的。甚至连过来有多大的风险,心里都是清清楚楚的。
她的面上完全是冷静的,带着与这个年纪的不严重不符。霍重筠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他没有再说话,江光光微微的顿了一下,直接儿的就往外走去。
不远处的钟馨看着她的身影,张张嘴想叫什么,霍重筠上前几步,扶住了她。将她的头紧紧的摁在他的怀里。
怀里的钟馨迟迟的平静不下来,他低低的说:“把眼泪擦干净,去洗把脸,若无其事的出去。一会儿有人该过来了。”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你这样子会害了她。”来时,其实他已经和她说过了这儿的利害关系的。
听到最后这一句,钟馨的身体微微的僵了僵,硬生生的将即将要滚落的眼泪憋了出去,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出来的时候脸上的妆容依旧的精致,完全看不出刚刚哭过。
霍重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将她的手挽在他的胳膊上,这才走了出去。
江光光在角落里站着。看着他们走出了赌场,这才抽出了一支烟出来点燃。她的手是微微的颤抖着的,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了。事实上,在来这儿之前,她也是很少见她的。她和她的感情,甚至不如和周来的母亲。
她是完全没想到,她会找到这儿来的。她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该怎么做才不成为她的负担。
她,其实是她这一生的污点。
江光光就那么站着没动,眼神缥缈的看着对面的墙。事实上从她记事起,她对她的印象,都是模糊的。
小时候她会来经常看她,给她带漂亮的裙子和糖果。那时候,她是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的。爷爷奶奶大抵是不愿意让她伤心,告诉她妈妈和爸爸一样,是去上班去了。直到后来她大了,看到了送她回来的人,她才知道,他们早已经离婚。
她其实是从来没有恨过她的,她从来恨的。都是自己,恨自己是她的污点。如果没有她,她过得,兴许会没有那么多的坎坷。
江光光闭了闭眼,其实她现在也是放心了的。那位能陪着她过来,就能证明,她是过得很好的。
这样,她也没有什么可再牵挂的了。
她有那么些的想喝酒,想就那么醉过去。她是不敢醉的,她已经许久许久不知道醉是什么感觉了。
江光光不知道站了多久,听到脚步声才回过神来。刚要抬起头,就见程容简走了过来。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江光光就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叫了一声二爷,然后恭恭敬敬的回答,说:“在这儿透透气。”
她的眼睛酸涩得厉害,她没去看程容简,低垂着头的。
本以为程容简是要离开的,但他却并没有离开,漫不经心的问:“最近格斗和射击练过了吗?“
江光光的身体就一僵。随即说:“没有。”这段时间,她几乎已经完全忘记这事儿了。
程容简的眸子有些犀利,睨了她一眼,说:“我让你过来,是让你来吃闲饭的?”
他的一张俊脸上淡得没有一点儿表情,接着又说:“你觉得,要是这儿有什么事,能指望得上你什么?指望你带着一起逃?”
他的语气是锐利的,江光光的身体僵得厉害,低低的说:“我明天就去练。”
程容简没说话,盯了她一会儿,才淡淡的说:“今晚开始。”说完这话,他对着身后的阿凯说:“找人过来陪着她练,一个月后,我要见到效果。”
他那么久都是没有过问过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
阿凯低低的就应了句是。
程容简看也没再看江光光一眼,直接儿就越过她走了。阿凯则是留了下来,看了看程容简的背影,压低了声音说:“今天的事情多,二爷的心情不好”
他是还有话要说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没再说下去了。看了看时间,说:“走吧,现在就去练,我去给你找陪练的人。”
江光光就应了一声好,两人一起往外边走去。还未到赌场门口,就有人叫住了阿凯。
阿凯回过头,那人就恭恭敬敬的说:“凯哥,二爷让你直接去场地那边,人已经找好了。”
阿凯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说了句好,这才含糊着对江光光说:“走吧,二爷已经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