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微醺一般,格外柔和。
青蛇却从中窥到其下阴冷的一角。
底下这桩闹剧演到一半,吵嚷的声音却乍然停了,安静得不可思议。
原来是一身红嫁衣的新娘推开门走了出来。
新娘已然上好了妆,她五官生得本就好,眉眼之间自带三分艳色,经过这么一打扮,更是丰姿冶丽。
乌黑的发间坠着金色凤冠,额间花钿火一般,这几种极致的颜色碰撞到一起越发显得整个人丰肌秀骨,如雪堆出,当下一出,满堂皆静。
院内看热闹的人如今才方知为何嫁娶之日竟有人出来陈冤,也更信高夫人所说林知府家公子见色起意,夺人所爱。
实在是如此佳人,一旦错过说是遗恨千古都不为过。
高海本要去扶高夫人,一见许纤已然是已经痴了,只呆呆地愣在那里,望着她。
在地上的高夫人只得自己爬起来,心下大恨,恨极过后,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悲凉,她这儿子,对自家老娘都没这么上心过,如今只见了这小蹄子不过两面,就被勾成这样。
林玉京率先迎向许纤,他原本面上只有不耐烦,高家是从没放在眼中过的,他心里清楚,高家不敢与自己撕破脸皮,说要去告官也只是说说而已。
但许纤出来,他却肉眼可见地流露出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慌乱与害怕。
这桩婚事是他强求来的,林玉京知道,许纤内心并不愿意。
他未曾怕过什么,高家来人闹说要去报官也只是冷眼看,他只怕许纤不要自己选了高家。
林玉京只作若无其事,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温声问道,“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乱,又腌臜,快进去。”
他身量高,与许纤体型差距巨大,一上去便将许纤挡得满满当当,许纤伸手推他,手又被握住,只好小声道,“我有些话想跟高公子说。”
林玉京定定地看了许纤几秒,表情就像是有人捅了他心口一刀一般,只是一瞬之间,又换上一副笑模样。
轻言细语道,“同他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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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紧随其后,拿着帕子挥舞,“怎么?是怕人家姑娘说出你强娶人家的事实吗?多好一对小夫妻,硬生生被给你拆散了。”
火急火燎地要把林玉京夺人妻子的事情给定死。
林玉京回头,神情阴森森的,语气也阴冷到要滴出水来,“她与我才当是夫妻。”什么天定姻缘,锦绣良缘,合该都是用来形容他与许纤的词。
吓得高夫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却带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绝望。
他似乎是已经认定了许纤不会选自己,回过头,看向许纤的时候,目光之中甚至都带着祈求,这林玉京是少有的,流露出脆弱的时候。
许纤安抚似地拍了拍林玉京的手,虽然这么说很没良心,但他这样带有破碎感的神情真的很让人心动。
她强行让自己的视线从林玉京的脸上移开,面对着高海,一瞬间被丑到了,又转回去悄悄看了一眼林玉京洗洗眼。
其实高海生得并不丑,但他面容平庸便罢了,这些天对许纤日思夜想,夜里每每想起许纤,便要对着她的画像自亵一番,弄得气色颇为不好,面色蜡黄。
见许纤看向自己,高海又格外激动,整张脸都扭曲了,就显得格外吓人。
把许纤吓了一跳,绕到林玉京背后,让他在前头挡着。
林玉京对着高夫人时,那张脸也时常被怒意扭曲,但他生得俊秀,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至少许纤是这么觉得的。
她之前听许娇容转述高海形容时,就对他不大满意,如今更是觉得他精神不正常,一想到差点就要嫁给他,就觉得天都要塌了。
于是便紧紧抓住林玉京的衣裳,在他背后探出个头,道,“高公子,我跟你虽然确实是指腹为婚,但姐姐老早跟我说明白了,几年前你们家嫌弃我呆,当时便退了婚,说定了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自此之后再无瓜葛,如今又来这样说是做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林公子横刀夺爱,我何时成了你的爱?”
林玉京闻言怔了怔,似是没想到许纤会如此说,只半偏着头瞧她,仿佛是头一回认识她一般。
许纤深吸一口气,学着前些日子许娇容说给自己的话,慢慢道,“高公子与我虽是指腹为婚,直到退婚都未曾见过,直到前几日见我一面,才又旧事重提,这样又当我是什么了?你们高家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