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在春秋战国时期,这里曾是吴公子季札的封地,后为楚春申君黄歇的采邑,故有“延陵古邑”、“春申旧封”之称。着名的地理学家徐霞客的出生地马镇也在江阴。
江阴在军事上也有极为重要的战略价值,因为他地处长江边,经过江阴去临安比常州、镇江的路途短了许多,伯颜就是在这里登陆,率领中路军向临安推进。江阴由于其便利的地理位置,给伯颜选作重要的港口,大量的军用物资就是从这里上岸再辗转运到临安前线,因而江阴也就成了伯颜的重要中转站,伯颜派兀哈里率领重兵防守。
下半月的夜晚,一向喜欢给人光明的嫦娥仙子也不再喜欢帮助人,把光明暗藏,夜色沉沉,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非常宁静,唯有夜晚的清风拂过时发出的一点点呜呜声,这仿佛就是宁静夜晚的唯一生气。
江阴码头,巡逻的蒙古军卒顶着春寒来回走动,不时传来几声刁斗声。
一个汉军士士卒抬头望望天空,不知什么时间飘起了细雨,细小的雨点洒在脸上,感到一阵冰冷,忍不住轻轻嘀咕一声:“他妈的破天气,这么冷还要握着铁枪,还要不要人活?这鬼天气,真让人受不了,说变就变,还是在屋里享福好。”
百夫长重重踢了他一脚,喝斥道:“嘀咕什么嘀咕?好久没尝军棍,皮痒了?汉狗!”
这个军卒是汉人,百夫长是个蒙古人,在蒙古军中蒙古人最上等,而汉人是最下等,蒙古人欺凌汉人是家常便饭,这个军卒哪里还敢说话,忙把嘴巴紧闭,死死咬住,好象紧闭的鸡屁眼。
百夫长仍然不满足,一刀柄砸在他背心,骂道:“鸡巴羔子的汉狗,给你一根骨头你就会摇尾巴了,不给你骨头你就不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又是一脚,把趴在地上喘气的军卒踢飞到江水里去了,卟嗵一声响,水花四溅,这个军卒沉入水里不见了。
“鸡巴羔子的汉狗,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道厉害。”百夫长意犹未尽,冲江面啐了一口,根本就不把汉军士士卒的生死当一回事。也许,在他眼里,汉军士卒的性命还不如一条狗值钱。
让百夫长意外的是,水花一闪,一个身穿蒙古军服的汉军从江水中钻出来,大吼一声:“你敢欺负我,我要杀了你这鞑子。”
在百夫长的记忆里,还没有哪个汉军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找蒙古人的麻烦,还是直呼鞑子。在蒙古军中汉人给欺负了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就象倒霉的妓女给人强暴了无法讨回公道就自我安慰“那是给恶狗咬了”一样。这个汉军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要和他过不去,那不是自己找死吗?百夫长一下拔出弯刀,以最不屑的口吻道:“汉狗,你敢侮辱成吉思汗的子孙,你敢不把天之骄子放在眼里,你死定了。”手里的弯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对准汉军士卒脖子砍去。
以百夫长想来,这个汉军士卒根本就不堪一击,一副满不在乎,道:“我会挖出你的心脏去喂野狗。”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刀居然给这个军卒格开了不说,刀上传来的力道大得出奇,还震得他膀子生疼。百夫长也是军中好手,立时意识到不妙,刀锋偏转,急忙回挡,可惜已经晚了,汉军手中的刀好象长了眼睛一样一下架在他脖子上,汉军冷冷地喝道:“别动,你一动我就宰了你。”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百夫长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会剩下一个,在冰冷的刀锋下只有乖乖听话的份,象一尊雕像一样傻站着,一动不动,刚才的威风全没了。借着些微的灯光,百夫长这才看清这个汉军不是刚才那个,尖叫起来:“你是谁?”
这个汉军重重一拳捣在他胸膛上,骂道:“告诉你吧,鞑子,你爷爷是大宋朝水上游击队铁生明。”
柳河子领导下的水上游击队在长江上活动,非常活跃,没少找蒙古人的麻烦,死在他们手里的蒙古人不知道有多少,蒙古军卒没有人没听过他们的大名,百夫长一听这话,立时头皮发炸,问道:“你们来干什么?”声音倒大,就是没有底气,典型的色厉内荏。
铁生明飞起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骂道:“告诉你吧,鞑子,爷爷是来取你狗头的。”
百夫长这才意识到水上游击队到了这里肯定不会有他们的好事,忙大声道:“快动手,拿下这些汉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铁生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一转,把他的脑袋对准人群,只见蒙古军卒乖乖地站着,有不少人受了伤,耷拉着脑袋,昔日欺负人的威风早就不见了,一群手拿明晃晃钢刀的大汉正把他们围住。
“完了,完了。”百夫长在心里无奈地叫喊,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些大汉是什么时间出现的,更不明白他们用的什么方法把这些骁勇善战的蒙古军卒制服了的。
其实,这问题非常简单,铁生明对付他的时候,其他的游击队员也出手了。这些游击队员水性极好,采取的是从水中突袭击,蒙古士卒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给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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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生明一刀柄砸在百夫长腮帮子上,骂道:“你鞑子就省点心吧,别以我不知道你的主意,你鞑子不过是想惊动哨楼里的鞑子吗?就给你看看,全给我们宰掉了。”
仿佛是在为铁生明的话作注角,话音才落,夜色中又出现不少游击队员,手里拎着血淋淋的人头,有些眼睛还在咕噜噜地转动,显然刚死去,生机未绝。
铁生明在百夫长的头上拍了两下,道:“让你鞑子死个明白,码头全给我们控制了。”
百夫长只觉眼睛一花,适才那个给他打落江里的汉军士卒已经重重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只听咔嚓一声响,鼻梁骨早碎了,鼻濞眼泪和着鲜血滴在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在静夜中听来,格外清晰。
那个汉军指着百夫长骂道:“你这鞑子,平日里就不把我们汉人当人看,连狗都不如。打仗冲在最前面,给你们挡飞箭,功劳全是你们这些鞑子的,我们就是死了都没有人给收尸。”越说越气,又是几个狠踢的踢在百夫长下体是,百夫长弯下腰,痛苦地蹲下身子,慢慢软倒,摔倒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睛翻白,双腿蹬了两下就不动了,不用说是那东西给汉军踢爆了,如此死法,也许是对他平日里动辄打人杀人的最好惩罚。
铁生明尖着嗓子学夜枭叫了四声,远处传来六声夜枭叫,原本平静的江面突然热闹起来,驶出无数小船。小船靠在岸边,船上跳下不少老百姓,一窝蜂地跑了过来,不少人发出了愤怒的吼声:“杀了鞑子!”手里的船桨、石头,对准蒙古士卒砸去。在老百姓愤怒的咆哮声中,这些作恶多端的蒙古士卒给打成了肉饼。
在老百姓对付蒙古士卒的时候,那个汉军喊道:“汉军弟兄们,我们是汉人,不能再给鞑子当走狗了,杀了你们身边的鞑子吧。”
蒙古人平日里没少欺负汉人,可恨的回回人为了讨好主子也没有少找汉人的不是,汉人早就恨之入骨,只是苦于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就是这个汉军不说,也会找机会收拾他们的,手里的武器自然是要捅入蒙古人和色目人的身体里。
望着成了肉饼的蒙古士卒,那个汉军开心得呜呜地哭了起来,铁生明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汉人兄弟,要不要与我们一起打鞑子?”
这个汉军给百夫长踢落水中正好给铁生明接着,把他的衣服扒了穿在自己身上,上岸来对付百夫长,吸引蒙古士卒的注意力,其他游击队员趁虚而入,一举擒获所有的蒙古士卒。
这些汉军是一百年前金国南下时占领的汉人子孙,北方人民一直没有停止过反抗,只是南宋无能,没有给他们以支持,使得他们的鲜血白流了。金国灭亡后,这些人民给蒙古铁蹄蹂躏,回归朝庭,打击蒙古人一直是他们的心声,这个汉军一闻铁生明的话,一颗头直点,道:“只要你们还认我是汉人兄弟,不嫌我曾经当过汉奸,就是现在死了我也愿意。”说到后来,已是声泪俱下。
铁生明安慰他道:“汉人兄弟,一百多年了,你们过得也不容易。你叫什么名字?”
北方人民一百多年来一直在铁蹄蹂躏中度过,的的确确不容易,铁生明一句话简直说到汉军们的心里去了,一个个忍不住放声大哭。这个汉军抽泣着道:“我是胡连。”
费时兴走了过来拍着胡连的肩头,道:“胡连兄弟,你现在去给鞑子说就说码头给我们占领了,要他带人来救。”
铁生明忙给费时兴施礼,道:“见过大人。”
费时兴摆摆手道:“免了,免了。”
按理说占领了码头应该在蒙古人发现以前撤离,哪有自己去报信的事,胡连真的是糊涂了,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费时兴,迟疑了好一阵子才道:“是真的?真的要我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