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皋难得赞许地望了顾彾一眼,心想这个只知风花雪月捧戏伶的长子终于靠谱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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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反将
顾衡得知宝钞胡同反馈回来的消息时,心里一时说不清是讥笑还是不屑。就顾朝皋这种两面逢迎四面讨好一味和稀泥的人,竟然还有人当年赞其行事耿介有风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垂了眉眼一下接一下地磕着茶盖,淡淡扫过来一眼道:“九叔,这就要您老人家自个拿主意了。我和瑛姑的亲事早就定下,不可能为着这么一个无稽的理由往后推。我虽是感激族人往日帮衬过我,但若被有心人拿这个作筏子陷我于不仁不义……”
顾九爷眼皮儿一阵乱跳。
立刻连磕绊都不打,斩钉截铁地道:“我虽然岁数大了却没有老糊涂,这顾朝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专程打发人过来,传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指望着你和族里的人翻脸。日后别人指摘你的时候,其实族里同样受难!”
顾九爷虽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人,但是当了多年的族长,其见识自然不能与常人同论。他脑子转得风车一般,几乎在瞬息之间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把莱州顾氏与京城顾氏联宗,的确是他心心念念的夙愿。但这么多年以来顾朝皋都一直高高在上对于两族联宗之事百般拿乔。这回却主动提出相谈,不就是因为莱州顾氏出息了一个顾衡。若此时分不清局势本末倒置,不过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听到这干脆利落的答话,顾衡挑眉正眼看向顾九爷,脸上也缓和许多。
“难为你想得明白,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其实族里怎么做都有道理,我和瑛姑也不会往心里存气。她一向心善,前些日子还劝我给族里添些祭田。说自家的日子虽然好过些,但终究不能忘了本……”
顾九爷心上的巨石哐当一声就落了地,脸上笑得再灿烂不过,“我早就说过瑛姑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又厚道又能干。我婆娘说瑛姑人中深长耳珠垂厚双目清亮,日后定是旺夫益子的命!”
这话说的实心实意,半点没有虚假。
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彼此知根知底。顾衡打小性子淡漠,对于村子里的人和事儿都不怎么上心。惹急了,那是连亲爹亲娘都敢翻脸不认得主儿。若是张老太太故去了,沙河之于顾衡来说不过是一页泛黄故旧搁在高阁上的书。
再后来顾衡中了举人中了进士,顾九爷的担心更甚。这样一个对亲生父母兄弟都没什么感情,表面温和骨子里行事孤傲肆意张狂的人,又如何指望他费心照应乡里?
所幸他与顾瑛定下了亲事,虽然有些疙疙瘩瘩,但大面子上也说得过去。那姑娘性子仁义耿直,拜托给她的事从来不会打推辞。比起张老太太来,行事更大度敞亮。日后顾衡靠不上,他媳妇儿却是能指望的。
顾衡就是放出去的风筝,顾瑛就是紧攥着风筝线的人。不管外人怎么说三道四,这门亲事非但不能阻拦,还要大力促成才是。
顾九爷打定主意以后不再犹豫,倾着身子热切道:“瑛姑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跟我的女儿也没差。要是实在找不到她的生身父母,也不是没法子。到时候在我租住的那间宅院请些吹鼓媒婆,敲敲打打地从我跟前嫁出去也行。”
顾衡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从此之后要当顾瑛实质上的娘家人。
这话正中顾衡的下怀,不管这娘家人是真情还是假意,顾瑛日后都有一个走处。自己在官场上爬得越高,顾瑛在族里越被人看重,再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这样一来,就无人再去深究她真正的身世……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顾衡就笑道:“如今我也是老大不小的人,祖母也急着抱孙子,所以将婚事定在了来年的三月十二。你也看到了,我家里的人手不够,到时候的确要九叔照应一二。”
顿了顿又道:“如今我只是一个七品的堂主事,在京里这块地就跟一粒粟米一般,不好让诸兄弟为奴为仆。能力有限,所以眼下只能为大家伙求个免役免税。等日子长了,我再为诸兄弟求个出息……”
顾九爷听得眉眼放光,回到客栈后把这些话一一传给顾氏族人。
大家伙个个儿听了心里欢喜,对于归宗一事自然就淡了许多。心想之所以殷殷切切的盼望这件事,就是想京城顾氏日后多些照应。如今自家有了这么大一座实打实的靠山,又何必卑躬屈膝的去求人?
至于这桩婚事的一方顾瑛也姓顾,族人们和顾九爷一样想得开。又不是真正的顾家姑娘,凭什么嫁不得顾家人?只要人家心甘情愿,谁愿意去做这个半点儿不懂眼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