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见殿下没有追究,如蒙大赦,赶紧道:“已锁定了有最大嫌疑的人选——温少保家的小姐,温簪月,公主今日吃的糕点就是她送过去的。”
“另,东宫率卫已将普济寺庙封锁起来,暂时严禁各人出入,直到查清真相,听说温家的公子闻讯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还有……”周扬一顿,似有难言之隐,“温小姐如今正被软禁在厢房中,她一刻不停地在喊冤,说要亲见殿下,洗刷自己的冤屈。”
“孤岂是什么人都见的。”谢玦忽地冷笑一声,“叫她在那里安分待着,若是琬琬有什么事,孤不会放过她。”
“至于温谦那边,也不必隐瞒,将他孙女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他,问问他怎么看。”
说这些话的时候,谢玦周身仿有冷风飒飒,霜寒凝结,衣袂翻飞地向前快步走去,瞧着是要去卫率驻守之处,周扬越发不敢吱声,加快了脚步,默默跟上。
同时在心里止不住地暗想着,这温小姐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想不开将手伸到了公主的身上。
就算她本意并不是为害公主,可殿下会因此放过她吗?
但凡有点了解殿下的人都知道,公主就是殿下不容触碰的逆鳞,触之即死。
……
普济寺专门腾出了一地,供东宫众率卫驻扎,谢玦独自进去,与左右卫率闭门交谈了一下,大致了解了情况。
再出来时,他的脸色如风暴降临前的乌云,沉沉欲坠。
从前是他疏忽了,没有对接近琬琬的人仔细排查,竟让这种心怀不轨之人接近了她。
这次只是春。药,那下次会是什么?若是致命的毒药呢?谢玦不敢多想,只要随便假设一个可能,他的头皮就止不住地发麻,浑身如浸冰窖。
他无法接受任何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他的生命中已习惯了她的存在,若是缺失了她……
谢玦伸手捂住发疼的心口,眸色越发阴鸷,届时,他可能真的会发疯,会带着其他人和他一起不好过。
待到那时,再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唯有她才能安抚他心中的躁乱。
……
周扬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凑上去,但无奈谢卿琬那边传来新的消息,他不敢耽搁,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沉声道:“殿下,公主的汤药已经煮好服下,可能过一会儿便会清醒了,您要过去看看吗?”
四周突然静默下来,半晌后,他听见殿下微微温和了一些的声音:“孤这就去。”
周扬默默退后,同时在心中舒了一口气,瞧殿下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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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到底是大族,就算是处理人,也得慢慢按章法来,否则于殿下无益。
若是放在往常,放在其他事上,周扬毫不觉得殿下会冲动行事,但事情发生在了公主身上,他就一点底气都没了。
谢玦一路走回了谢卿琬所处的寝房,在临近门前,他照了照仪容镜,发觉自己如今的情状确实不太好,便蹙着眉叫人拿来了发梳,自个将鬓发打理了一通,浅浅地涂上一层精油,令发丝乌黑顺滑。
又以清水进行洁面,喷洒些他惯用的青莲花露,一下子清新了许多,这样一番下来,至少从外表上看来,他依旧庄重端正,挑不出瑕疵。
至于那些掩于衣下的地方,的确有些黏腻之感,谢玦握在门把手上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没有去清洁。
他的心底冒出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心思,他想将那些气味一直留在他的身上,最好是永远都洗不掉,与他的血肉交织在一起。
推开房门,屋内似乎被通过风,先前那些格外诱人而又艳靡的气息散去了很多,谢玦远远看去,只见床榻的纱幔之内,隐隐有个小小的人影,他不确定她是睡还是醒,便放轻了脚步,慢慢朝那边走过去。
等到了近前,他用指尖轻轻跳开纱幔,才发觉她没有睡。
谢卿琬睁着视物还有些模糊的双眼,最终缓缓定焦在了谢玦的身上,她试探性地出声:“皇兄?”
谢玦半蹲下来,靠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是我,琬琬,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卿琬动了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感觉身体的掌控权又缓缓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轻声道:“我还好,只是觉得好像很累,怎么会这样呢?”
谢玦的手僵了片刻,微沉着嗓音道:“或许是药物的作用,才会让你感到很累,多休息休息,便好了。”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出声问:“琬琬,你还记得……方才发生的事吗?”
此话一出口,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莫名灼烫几分,神经尽数紧张起来,那些不该有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如何也消散不了。
他的掌心重新出现她腰窝的触感,隔着纤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热意和细汗,将他的手掌紧紧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