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如喝茶的手就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放下茶盏,说:“我送你几本字帖就是了。”
沈川不过也是拿话调戏她,深知是个玩笑话,果然谢斐如端着一股子轻描淡写的劲,还拿东西打发人,才要送马车,现在又要送字帖,心里不免一声嗤笑,还叫他师傅那句话说对了,果真快吃上了软饭。
正当时,两个伙计抬着大食盒咚咚上楼送菜,食盒一打开,热气扑鼻,跟着传出阵阵的香味。
有一盅莲子百合炖的甜羹,闻着有一股荷叶的清甜香味,十分清新,沈川向来不吃甜食的,也多看了两眼,旋即伸手,舀了一碗,放到谢斐如跟前,“请吧。”
谢斐如说了句,“多谢,不必麻烦,我自己来。”
两人相安无事吃起饭来。
沈川暗暗看着人,果然比早上多吃了不少,看来还是早上的东西不合胃口。
用过了饭,照旧坐来时的车子回去。
晃晃悠悠到了家。
那买来的四个人,姜嬷嬷已经安顿好,叫他们从头到脚认认真真洗了个干净澡,头上都涂了杀虱子的药洗的,最后换了新买的袄子,才算稍微能见人了。
至于他们身上穿来的衣裳,姜嬷嬷说脏的不干净,怕带病,唯恐沾惹,便都叫扔到屋外,点火烧了。
把谢斐如送回屋,沈川又要出去买马,打声招呼就走了。
其实这时候马不好买不说,价钱上更贵,沈川身上的钱并不剩很多,不过这马又是非买不可,无法。
于是想着干脆去他师傅周旺祖那边问问。
刘氏见着沈川过来讶了一下,忙问:“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成亲才一日呢,不在家陪着媳妇?
一面拉他上炕上坐,给倒了一碗热茶,问他中饭吃过没有?
沈川说吃过了,叫刘氏坐下别忙。
周家晌午饭刚吃过,周旺祖今日没去铺子,这会儿挨着炕桌看账本。
沈川没太拉扯闲话,直问人道:“我打算买匹马,问了相熟的牙人,他手上正也没有,想着不知道师傅这里有没有熟人路子,就来问问。”
周旺祖听了皱眉,“这时节买?价钱又贵,怕还买不到好的,不如等开春再说。”
沈川摸了摸鼻子,道:“我要还是一个人,就不曾想过这茬儿,可谁叫我我娶了位金贵的回家,没马没车,出门倒不方便了。”
周旺祖哑了声,这便是门不当户不对还结亲的难为之处了,大家里的小姐勉强娶进门,只怕倾尽全力还养不起,日子一长久再生了矛盾,多有闹到家宅不宁的。
周旺祖从得知沈川谋划上这门亲事,就窥探得他心里的野心,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看他的本事,目下将娶进门来过日子,不免要费心,后面这样的事恐怕只多不少。
少不得提醒几句,“别你岳家的势还没借,人就先被掏干净了,到就闹笑话了。”
外人看着沈川越来越出息,但实则他家连家底都没开始攒呢,皆因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来,桩桩件件,那一样不花钱。
周旺祖焉能不知道。
沈川笑着回:“师傅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也是没办法,明日同人回门,我倒带着谢小姐一起租车回去,我这脸皮不要不算什么,那娇滴滴的小姐还不羞煞?把人得罪,回头才怕闹我呢。”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会疼人的,从前从不见你多理谁一下,你倒是变得快。”周旺祖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