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少溪连忙虚拦,“弘田副课长,您听我说……五人当中,有一个叫黄三儿的,我们确认他是地下党的交通员。我们抓其他四个人,是因为老杨头是车坊出资人,黑子是经理,二人是负责人,另外两名车夫与黄三儿交往过密,所以就抓了。”
杨迷糊挥了挥,两名宪兵退下,“牧副主任,证据呢?”
牧少溪苦笑,“抓嫌疑人,若要确凿证据,人早就跑了。我们的人跟踪黄三儿,发现他经常去两个地方,极不正常,所以控制他,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张纸条……”
见他停顿,杨迷糊冷声问道:““纸条上写的是情报吗?”
牧少溪摇头,“是一张欠条,写着:兹欠春生三十元一角三分,落款是黄三儿。有角有分的,我们认为是密语。”
“春生是谁?”
“三名车夫中的一位。”
“春生借钱给黄三儿了吗?数目对不对?”
牧少溪陪着小心,“还没有讯问,我们决定先晾一晾,待我们准备好再问。”
杨迷糊冷不丁道:“你之前为何躲我?别跟我说,你有公干,山田马上就回来了。”
牧少溪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就是不解释。
杨迷糊一哂,“让我猜猜,你们不审,是在等上面某人的吩咐。你躲我,是故意引我来,对不?中国人有句俗话,'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我来了,你们准备扣个什么黑锅给我?我猜,你拖住我,是在等上面某人来吧?”
牧少溪讪笑了笑,“不是这样的。弘田副课长您一来,气势逼人,我不得不打电话给小川课长。”
杨迷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屑道:“也就是说,我舅舅要来。也好,我倒想让舅舅看看,你们是怎么欺辱他的外甥的?”
不一会儿,山田进来报告,“牧副主任今天一直呆在76号,没有外出公干。”
杨迷糊盯着牧少溪,质问道:“你怎么解释?是在等我舅舅来解围?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到呢?”
牧少溪脸上的汗珠滴落,硬挺着低头不语。
“那好。我再等一刻钟,若我舅舅仍不到,我就带走侯大均。”
杨迷糊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五分钟前,他刚刚听到,一阵刹车的声音,从76号的大门口传来,但一直没有人上来的脚步声。
小川野可能是听说自己很强势,不愿与盛怒中的自己面对面,因为他怕自己代表麻生家而来。不然的话,自己怎敢如此蛮横不讲理呢?
十五分钟过去,杨迷糊站起身,“山田,带走侯大均,严加审问。”
牧少溪想拦,但山田的手枪对准了他,“敢阻拦者,与通共罪论处。”
下了楼,山田低声道:“来的人,不是课长,而是井川,他没下过车。”
“山田,你带人回宪兵司令部,立即审问。他们想构陷于我,我们也不要留情。呵呵,我去会会我们的井川大组长。”
见山田押人上了车,杨迷糊直接走向大门外的轿车。
他敲了敲车窗,井川从轿车中下来,行了个军礼。
“井川组长,什么风把你吹到76号来了?”
“报告副课长,明天就是国民政府的成立之日,奉课长命令,特来看看76号维持治安的准备情况。我见副课长在,就没敢打扰。”
杨迷糊一笑,“我一个副课长,还能拦着你公干?你去忙吧,我走了。”
说着,他招了招手,一个人拉着人力车小跑过来。来人正是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