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遥远的沧州任职十八年,把一个不毛之地治理得繁荣昌盛,她见过太多明争暗斗,也见过太多沉沦堕落与挣扎抗争。
温雅笑着起身要亲自送他离席,心中却忍不住感慨。
[祁将军也是个可怜人啊,这般身世坎坷真是难为他了。他走到如今的地位,怕是经历过不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只是他太过刚直,不懂圆滑,早已得罪了数不清的人。
是个好孩子,可惜这样复杂的身世当不了一个好良人。谁做他的妻子一定辛苦极了,我可舍不得阿清受这样的苦。]
祁白临抿了抿唇,眼中却满是讶异。
他知道温雅一定会在宴后对他改变看法,甚至已经做好今后上朝多一个人对他含沙射影,却没想到,温雅在知道他的身世之后竟然在怜悯他。
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如同长辈对晚辈的怜悯……
不,或许不该叫怜悯,而是怜惜?!
祁白临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看了看温雅,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温清禾所在的方向。
这对来自沧州的温氏母女太过与众不同了,他活了十九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不为千万白银的利益所动,
不被众口铄金的评论所扰。
祁白临的心里竟然无端生出一点暖意。
行至正厅门口,祁白临与温雅告辞,“殿外清寒,温大人在此留步吧,晚辈先走一步。”
温雅注意到他没穿斗篷就要迎着寒风离开,赶紧把人叫住,“天这么冷,你们还要骑马,怎么可以不穿斗篷?”
明京城昨天才下过雪,正是天冷的时候。
温雅朝下人招了招手,立刻有三五个下人离开,等他们再回来时,手上已经捧了几件崭新的斗篷。
沧州产棉花,大凌朝近八成的棉花都来自沧州。温雅这次回京,自然带了不少沧州产的各种棉花制品。
祁白临和一众属下接过下人们递来的斗篷,表情完全是懵的,没想到右金吾卫的名声都这样了,还有人如此善待。
温雅说了送别的话,便回了宴席之中。
祁白临和一众属下走出温府还有些傻傻的,有两个年级小又感情充沛的顿时红了眼睛。
“温大人真是个好官。”
“难怪刚回京城就有这么多大人物来参加她的洗尘宴。”
祁白临摸了摸斗篷上的绒毛,心底的暖意又热了几分。
·
第二天,温清禾睡到自然醒,用完早膳就在院中扎马步,扎着扎着她就听到隔壁传来娘亲的叹气声。
温清禾忍不住翻墙过去看情况。
温雅在院中支了张桌子练字静神,听到墙头有声响忍不住抬头去看,正好看到温清禾卷着袖子不雅地坐在墙头。
温雅紧皱眉头,“温清禾!你还有没有女孩子的样子,赶紧给我从墙头下来!”
温清禾坐得更稳了,“娘,你这话说得不对。我翻墙怎么就不是女孩子了?翻墙又不分男女,还能锻炼身体,增加轻功经验,我多翻翻有什么不好!”
温雅扶额,“满口胡言!我看你精力旺盛得很,下来陪我一起练字!”
温清禾笑着摆了摆手,“娘亲,我闻到了栗子酥的味道,我这就给你去买好吃的!”
她直接转移话题,找了一个借口,踩着墙头,越过屋脊飞出了温府。
叮的一声,系统772回来了,【宿主,匿名证据已经成功送达,我还专门在藏锋阁蹲了一晚,不出意外,今早金吾卫和大理寺的人就要去明修书院挖银子了。】
温清禾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我们有热闹可看了?】
系统772也想看热闹,【嗯嗯,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八千万两白银呢,这热闹我一定要看!宿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温清禾:【当然是现在就出发!这可是明京城第一名校的陨落啊,怎么可以不当个围观群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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