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行没有继续再问,两人紧赶慢赶,三日后,又到了那个听见林羽死讯的茶馆。
“听说如今这天子真是平易近人,居然亲自犒劳柳城士兵。”
“比起他老子,确实是青出于蓝。”
“不过这次打胜仗也是离奇!”
“唉,这怎么说?”
“一个闺阁小姐居然正好碰上了敌军的粮草库,那赵怀英竟然也信了他,才有了如今的平和。”
“这赵怀英是何许人也?”
“那个通敌的林羽的副将,也年少有为,依我看了,当初就该把那林羽踹了,扶赵将军上位。”听着周围人的大声议论,林雪竹手都握紧了,此时一个浑厚的苍老的声音响起。
“平和?哪里平和了?”
“刘先生,你有何高见?”那议论之人带的调笑,有人问这刘先生来历。
“他呀从前的老兵又读过书,解甲归田之后,又当了段时间的教书先生,如今赋闲在家,只是日日来着茶馆。”
“那他?”
“也算是颇有威望,毕竟这代人大多数都是他的学生,人人都敬称一句刘先生。”
那刘先生面色红润,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这平和,到底能平和个所谓几个月吗?北蛮人生性好斗好胜此次。既未擒帅,也并未折损多少人,不过是粮草没了暂避我们锋芒,待北蛮人恢复元气和士气,才需要打一场硬仗!”
有人叹道:“想不到这乡间竟也有如此明白的人!”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仑之山。”林雪竹笑着说。
不过。
林雪竹敛笑,回忆起某些事:“刘先生。”林雪竹走到刘先生面前正色道。
那刘先生抬头看不见她的脸,反而笑道:“姑娘不是本土人吧?”
“刘先生,您见多识广,我想问你,柳城有没有一条叫今路的路。”
“今路不是一条路,而是一座山。”
“哪个‘今’字?”林雪竹问。
“荆棘的荆,在柳城,扬州交界之处,城南的芳香铺铺主也许知道。”
“多谢刘先生,您想要什么,我尽力给,”
“老夫年岁已高,欲想渐退,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要一件东西。”
“您请讲。”
“不要困溺于过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林雪竹明白他在说什么,淡然一笑:“我明白,我只想弥补一个遗憾。”
“人生常有憾事,也许缺憾才有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