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按照保成的说法来吧。”皇贵妃莫名地松了口气。
德忠从毓庆宫取了奎宁过来放在桌上。
皇贵妃打开金色缠枝纹镶嵌的盒子,里面是宝蓝色的衬布,盒子里躺着一支支药瓶,最右边的地方有个空槽。
“怎么还缺了一个?”皇贵妃惊讶道。
李礽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放在凹槽里,整盒药就满了,“刚好一整盒。”
皇贵妃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干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太医院不同意嘛。”李礽道,真要是不同意,他就把药混在康熙喝的水里,给灌下去。
皇贵妃环顾四周,好在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这里,她凑近道:“你疯了吗?要是让人知道你私下给皇上换药,怎么办?”
万一出现问题,可都会怪在保成身上,就算是太子,那也不一定保得住小命。
“所以我先让太医院出面了。”李礽道。
正因为知道涉及自己的小命,所以他快刀斩乱麻先让那个碍事的钱太医出局了。
剩下的人里,院正手握决定权,他虽然求稳妥,但在形势一边倒的情况下,也会随波逐流。
“你真是乱来,万一呢,万一……”皇贵妃憋住了话,看看康熙,她又多了几分理解,嘴上喃喃道,“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助你一臂之力……好在成了。”
万一……的话,他就一力承担这个结果,奎宁按照份量食用不会出人命,顶多就是副作用严重,依着康熙的性子,定然不会要他的命,说不定会开出皇家级别,或者圈禁。
但这些没有发生,就没有必要同皇贵妃说了。
李礽笑笑,把盒子盖好,递给太医,“药在这儿,严格按照份量服食。”
太医领命,赶紧去安排。
“您还留在这儿照顾汗阿玛?”李礽问道,几个高位妃嫔轮流过来照顾人,接皇贵妃班的人就是惠妃,但看皇贵妃的样子,似乎不打算换班。
皇贵妃嗯了一声,“总要人照看着,又是新药,还是你提出来的,我不放心别人。”
宫中人手繁杂,万一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可怎么办?
知道皇贵妃十有八九都是为了自己,李礽感激地拱手道:“多谢佟额娘。”
皇贵妃摆摆手,不以为意,这都是小事儿,眼下,皇上能够痊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盯着康熙服下第一次奎宁后,李礽才离开了寝宫,路过乾清宫前面场子时候,噶礼正率着他的顽固分子在前面跪着。
见到李礽,噶礼第一次露出了虚伪尊重以外的神色,他斥责道:“臣听说奎宁产自金鸡纳树,此物在暹罗作为毒药,太子爷竟然想给皇上服用此药,真是歹毒啊。”
李礽笑了笑,知道奎宁是怎么来的,还是做了点功课的。
“难道噶礼大人没听过‘是药三分毒’这种说法吗?”德忠道。
“区区奴才,也敢插嘴?”噶礼怒道。
李礽停下脚步,回过头,“奴才为何不能插嘴?奴才就不是人了吗?德忠说得话有道理,有何不能说?”
噶礼张张嘴,哽了一会,“于礼不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条王法说了德忠不能反驳你的话吗?”李礽说道。
“回太子爷的话,并无此条律法,只是噶礼大人在同太子爷说话,没想到德忠公公抢在前面回答了。”后面的面容和善的大人解释道,“噶礼大人也只是对金鸡纳树有所疑惑。”
“怼在这儿只是疑惑?”李礽笑着重复了一遍,转过身,“有疑惑让太医院给你解惑,钱太医不是同你挺熟的吗?”
噶礼瞳孔猛地一缩,他道:“臣不知道太子爷所言是何人,还请太子爷莫要冤枉臣。”
“随便你吧,我根本不在乎,反正这事儿最终会由汗阿玛决断。”李礽道,他根本不在乎噶礼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有康熙做了什么才是他在乎的。
噶礼又开始做戏,痛哭流涕,只差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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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礽懒得搭理,转身走了两步,忽地想到什么,回头道:“这世上,黎民百姓可以评价我,军士将领可以,汗阿玛可以,兄弟姐妹亦可以,但你不可以,你为大清贡献了什么呢?一只蛀虫也敢在孤的面前跳脚?这才是真的于礼不合,对吧?”
噶礼被数落了一番,气得脸涨红,又要跪着哭天抢地。
这演技还不如德忠呢,李礽嫌弃了一把,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