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黑了下来,二人收拾器物,回到洞中,关上铁门。玄国伯伯依旧盘坐,韩珞躺在床上,渐渐听到了老鼠咯吱弄腾声。
只是已经没有前夜里的惊骇和震撼了,以及理念上的冲突。仿佛是适应了起来。
翌日清晨依旧,玄国伯伯敲木鱼念经,韩珞在洞前打完一套太极拳后,取出大薄卡,背诵起经文来。
太阳初升,玄国伯伯给弥勒佛上了香,又到洞门边点了一柱香,然后领着韩珞,朝洞顶走去,两人走过小道,不去洞顶,而是来到了洞顶与山洞中间有一层半岩,刚好够人坐上去。
只是半岩呈四十度斜坡,人坐上去,下方就是涛林,跌下去的话,肯定粉身碎骨了,而且四十度斜坡,仿佛随时可能滑下去。
玄国伯伯面色平定,盘坐在半岩上,眺望下方,毫无惧色。而韩珞却是恐惧的盘坐在上边,拿起大薄卡,念起经文来,但是恐惧是浓郁的,始终消散不去。
“此处乃忘忧崖!”玄国伯伯笑道。
韩珞道:“下边好高,不会掉下去吗。”
李玄国道:“盘坐好,就掉不下去。”
韩珞强笑,但是面色惨白依旧,念着经文。而此次挑战恐惧,他直到成为宗师后,方才明白玄国伯伯的用意。
李玄国是让他无视恐惧,镇压恐惧,稳定念经。在死亡的威胁前念经,这是一种挑战。
佛陀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空无色,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即是视万物为泡影。
显然李玄国的佛教修为,已经没有恐惧,远离颠倒梦想了。而普通人见坐在四十度斜坡上,已经魂飞九天,吓的趴在上边了,普通人还是在颠倒梦想之中。
韩珞便是如此,望着下方的涛林,心中恐惧愈浓,仿佛担心滑下去死亡。死亡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李玄国瞥了眼韩珞的面色惨白,心中摇摇头,道:“走吧。”
韩珞如临大赦,面对着四十度的斜坡,他根本不敢弯腰走,而是爬了出去。
李玄过却是弯着腰,走过了四十度斜坡的忘忧崖。
韩珞离开忘忧崖,双脚踏在了辽阔的地面上,才感觉到生命回来了。
显然这一场磨练,他败了。
可惜的是,直到日后他一代宗师后,回到忘忧崖,立崖眺望,毫无恐惧。李玄国已经坐化,在无当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