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立的老脸顿时拉下来。
原来戴立此人贪财而好色,几乎每年都会纳一房小妾,而烟翠正是他最宠爱的一房小妾。此女曾是秦淮名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名动一时,后来大盐商亢令城特意从金陵花重金买来,转送给戴立当小妾。
此时李鸿基又笑道:“烟翠姑娘才貌双绝,身轻体柔,戴大人肯定很满意了,只是这赎身的银子却有点贵,五百两——金子!”
戴立面色骤变,厉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李鸿基哈哈大笑:“你们不正在通缉本人吗?在下李鸿基是也,或者李基也行!”
戴立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惊,向旁边的侄子戴朝仁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将营帐内的士兵打发了出去,然后亲自执刀守在门口。
戴立这才冷冷地喝问道:“原来你就是贼首李鸿基,如今主动送上门来,难道不怕死?”
李鸿基笃定地道:“在下当然怕死,但却不是来送死的。”
戴立阴沉着脸:“说吧,你来此有何目的?烟翠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鸿基微笑道:“也没什么紧要事,只不过是想跟戴大人作个交易而已。”
戴立冷笑道:“凭什么?”
“就凭在下怀中这块布。”李鸿基双手被绑着,只能用眼神示意。
戴朝仁立即上前,从李鸿基怀中掏出了一块写满字的布条,匆匆瞄了一眼便不敢多看了,双手递给了戴立,后者连忙接过仔细一看,老脸瞬时煞白,连冷汗都渗了出来。
李鸿基一见便知拿到对方七寸了,心中大定。
“这……你从哪得来的?”戴立眼中寒芒闪闪,呼吸也明显变得急促了。
李鸿基笑道:“从一本账本上抄来的,对了,里面还记载了很多账目,其中关于戴大人的还有很多,另外,不仅扬州官场,南京六部的也有,京城的也有,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戴立急忙问:“账本在何处,快交出来,本官不仅饶你不死,金钱美人也可任你挑选。”
李鸿基哂然道:“戴大人莫非当我李鸿基是白痴,账本给了你,别说金钱美人,只怕在下小命都难保。”
戴立蓦地变得凶狠起来,厉声道:“本官现在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李鸿基不屑地道:“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我要是不回去,亢大勇就会把账本交给贾环,你自己拈量一下吧。”
戴立面色变幻不定,沉声道:“那么说,账本如今在亢大勇手中?”
“反正不在我身上。”
戴立一挥手,其侄子戴朝仁立即上前,把李鸿基全身上下都搜遍了,果然一无所获。戴立只好无奈地道:“说吧,你要与本官作何交易?”
李鸿基笑道:“很简单,打开一道口子放我们离开。”
戴立皱眉道:“这可是死罪。”
“账本要是落在锦衣卫手中,戴大人只怕会死得更惨,而且死的还不止你一个,估计得有一大批人给你陪葬!”
戴立顿时被拿到了七寸,良久才咬牙道:“放你们离开没问题,但你得把账本交给本人,否则……”
李鸿基立即打断道:“等我们安全脱身了再谈这个。”
戴立的面色不由黑了下来,冷笑道:“你们若不守信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