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祝夏走到安静的阳台接听。
“在做什么?”宋成煜清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郁,似乎是没睡好。
“接电话。”祝夏答。
对于她的敷衍,宋成煜没生气,反而饶有兴味地笑了下,“中秋我抽出时间陪你,你想怎么过,我提前安排。”
“不用。”祝夏摸着栏杆,遥望远方墨黑天际,“你陪爷爷就好,年底我会回去。”
通话有延时,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开口:“夏夏,大半年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祝夏:“我……”
他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又略显宠溺地说:“听话。到时候我飞纽约找你,最近注意照顾自己,别生病了。”
“有事随时找我。”
言罢,他不容拒绝地挂断电话。
祝夏指腹轻轻摩挲手机边缘,须臾,摁灭手机屏幕。
原先的安排是,年底结束纽约的工作回京城,然后订婚、结婚。
宋成煜不知道她提前离开了纽约,若他去那里,肯定会穿帮。
她暂时还不能离开港区。
港区真正的颜色,出现在入夜后。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被灯火照的通透,维多利亚港水面灯影瑟瑟。
盛夏的风拂过港珠澳大桥,吹至太平山顶的贺家老宅。
商务迈巴赫平稳驾驶,开到坡道顶端,来到平地。
车子停下,面貌清癯的管家上前开门,贺连洲目不斜视往里走,一路上,佣人们整齐有序地弯腰低头。
拘谨又恭敬。
客厅里,贺楚茵穿法式田园风碎花连衣裙,优雅端着茶杯,望向壁炉边的长案挂着的相架上。
听到有人在喊“贺先生”,她转头看去。
果不其然,看见贺连洲迈着长腿阔步进来。
二叔贺延珉进医院,没什么大碍,陈绍已经打电话告知过。
男人落座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贺楚茵道:“大哥,爷爷吃完医生开的药已经休息了。”
贺连洲半垂眼帘,慢条斯理地挽衣袖,淡淡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