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正常,只是让你别用那么奇怪的方式说话。
”
她说,“你有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
“比如呢,什么时候?”
柏秋芜想了想,说:“比如那天在高架桥下面,你说"自己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说话",我虽然忘记你那时说了什么,但你那时说话的口吻很正常,没这么神经兮兮的,像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
“是么?”怪东西闻言,若有所思,“或许只是因为当时我的演技大爆发,掩去了我的怪异。
像我这种人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是不可以信。
”
她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但你知道的,我在不久后就会死。
所以……我不在意那么多。
”
“对,你会死。
”
怪东西耸了耸肩,平静地说,“不久后,你就会因为通神途径的反噬失去自己的心智,成为一具名存实亡的傀儡,在神性促使的自毁倾向中,你会自己杀死你自己,又或者……会有其他人来杀死失控的你。
”
它顿了顿,“这真是一个悲剧故事,但你知道更令人感慨的是什么?”
“什么?”
怪东西缓缓地说:“更令人感慨的是,你明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走向相同的结局,却还是要保持着这种小心翼翼的生活方式,生怕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在瞬间坍塌。
”
“不然……”柏秋芜低垂着眼,轻声问,“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更有个性的女孩才对,而不是每天要么为了迎合父母的期望,把时间耗尽在课本里,要么为了保护那些与你毫不相干的人,穿上丑的要死的战服奔赴在城市里,让自己干净的手染上鲜血。
”
“这是我选的。
”
“你大可以不这么选。
”
怪东西说,“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更何况是一个生命只剩下不到多久的女孩。
”
“不,我就这样生活就够了。
”
柏秋芜说着,轻轻摇头,“其实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偶尔就在想自己原来也有可以卸下伪装的时候……在家里对着家人,在外头对着那些罪犯、英雄、警察,我在每个人面前都好像戴着面具,然后就算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快要坏掉了,却不知道得对谁说出口,能对谁说得出口……所以,只有在和你聊天的时候,我才能稍微透一口气。
”
她顿了一下,轻声说:
“怪东西,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
闻言,怪东西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