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共叔武顿了一顿。
共叔武从来不是一个莽撞的武夫。
他目光扫过简陋的营帐,耳边能听到顺着风传来的士兵操练动静,深知自己处于什么环境,看向沈棠的目光也带了几分不同于以往的探究。
此番能捡回一条性命,绝非自己命大。
那日孝城,他其实没多少理智。
公西仇真的是他所见,最强最可怕最无敌的男人!
若非褚曜搭救,恐怕……凶多吉少。
而褚曜为什么不惜冒着风险救他?
共叔武也心知肚明。
自然不可能是因为那点儿交情。
要知道褚曜可是文心文士,还是文心文士最顶尖的那一拨人,无时无刻不在谋算、计划,更不会轻易吃亏。
如果真吃亏了,要么是对手技高一筹,要么就是故意丢出诱饵。
真正的原因——
共叔武看着沈棠默然不语。
沈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褚曜坐了一会儿,借口去看看其他伤兵,起身离开,主动将空间让出来,还贴心找俩士兵看守营帐,命令闲杂人等不得轻易靠近。
这时,迎面碰上悠悠踱步而来的祈善。
<divclass="ntentadv">祈善冲他使了个眼色。
褚曜没回答,只是目光瞥向另一方向。
祈善脚步改了个方向。
二人并肩,往营寨反方向而去。
祈善施了一道防止窥听的文心言灵。
问道:“你说共叔武会心甘情愿降伏么?”
褚曜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几息,反问:“他这条性命,三番五次被人所救,那这性命还是他自己的性命吗?挟恩图报,君子不为;可忘恩负义——亦为君子所不齿。
共叔武应该心里有数。
”
第一次,五郎在孝城山外救下被围攻的共叔武;第二次,祈善帮助共叔武伪装身份,令其安稳至今;第三次,褚曜带着共叔武从公西仇蛇戟之下,死里逃生……
共叔武该拿什么还呢?
他倒是可以一推二五六,直接厚着脸皮不认账,可若是如此——褚曜也不会让五郎收下此人,要国玺不要人!
越是势微,帐下人心越要整齐,容不得这种心思不正的。
祈善道:“幼梨可明白你的意思?”
褚曜脚步一顿:“你没告诉五郎?”
祈善:“……”
冷风一吹,二人面面相觑。